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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了一斤毛尖和一张纸的毛贼推门进入,听见抱弦的话,微微一怔。
顾曦抬头看去,她知道昨夜守夜的人不是乘风,在瞧见他微顿的动作时,心下了然,“问问不就知道了。”
抱弦啊了一声,“这怎么问,乔家的许是嫌丢脸,没敢报案,只是府中下人说害怕,才将此事传了出来,蔡家则是因为蔡公子有东西被偷了,一气之下告到大理寺,这才人尽皆知,大理寺现在还忙着呢,没抓到贼人,怎么问?”
顾曦捻着一缕头发绕着,问道:“蔡其丢了什么?”
抱弦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言状的表情,“一斤毛尖。”
顾曦几乎是一下子就笑了出来,而后摆摆手,“你先出去吧。”
屋门关上,顾曦朝着乘风扬了扬下巴,“过来。”
乘风走近。
“夜探杨府还能说是为了查清事情,这蔡家又是怎么回事?”
因着方才抱弦的话,乘风像是被人扒了衣服一样,有些尴尬,“这只是个幌子。”
“毛尖也是幌子?”顾曦挑眉。
乘风:“钱袋子是幌子,毛尖……不是。”
顾曦的目光在乘风身上划过,毛尖为什么不是幌子的缘由她很清楚,但是钱袋子,“为什么,作为什么的幌子?”
她想起方才抱弦说的是蔡家和乔家同时遭贼,这么说来,钱袋子只能是去乔家的幌子了,为了让乔家觉得这事无有不妥,只是京中忽然盗贼猖狂,所以故意去蔡家丢了一个钱袋子,而乘风去乔家,也只能是因为自己与他说过的,乔家有异一事了。
乘风见顾曦微微蹙起眉头,而后又松开,便知道了她已经明白,于是便也没有多说,只是直接说道:“殿下,我在乔家找到了一个东西。”
说罢,乘风从衣袖里拿出来昨夜找到的纸张。
顾曦接过,打开一看,却见上面只是一首前朝的诗句,应是有人为了怡情誊写的,没有什么异常。
不对,顾曦猛然睁大了眼睛,“你确定这是在乔家找到的?”
“是,在乔胜的书房。”
顾曦合上纸张,脑中闪过好几种想法,原因无他,而是因为这张纸上的诗句,是父亲的笔迹。
父亲学武都是小时半路出家学的,提笔练字对父亲来说是个难事,所以父亲的字简直是丑到不能见人,只堪堪够人认出所写为何字,后来跟着母亲练习,才稍稍有了长进。
顾曦这段时间住在公主府,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到书房,看以前母亲逼着父亲练字而留下的两人的笔墨,而乘风跟随其左右,这也是乘风看到这张纸之后,能一眼察觉不对的原因。
顾曦细细想着,乔胜的书房中有父亲的笔墨,这是为什么,总不能是仰慕父亲才华偷藏笔墨。
忽然,顾曦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如果乔胜留着这笔墨,只是为了让人描摹父亲的笔迹呢,毕竟如果要陷害一个武将,那么就没有比一封通敌泄露军情的书信来得更确切的证据了。
顾曦的手颤抖起来,乘风不明所以,上前唤了一句,但顾曦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瞳孔中全是恐惧,于是乘风又靠近了一些,微微弯腰,伸手去抓顾曦拿着纸张的手,“殿下。”
顾曦却豁然站起来,乘风一时不觉,被带着站直,背上的伤口猛然被拉扯,他疼得闭上眼睛。
好在,顾曦因为想着事情,没注意到。
一辆马车迅速从公主府到了陆府。
秀春在出门前,试图查问,“公主今日这么早便要去陆府吗?”
顾曦在这种时候便更加冷静下来了,“马上就是阿窈的婚期了,我得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也好让执书回宫去准备东西,不然就来不及了。”
马车到了陆府,顾曦照旧去了陆玉窈院子,而乘风则悄无声息地去了陆明的院子,把那张顾璞字迹的纸张递给陆明,又将顾曦的猜测和盘托出。
但陆明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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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便道:“公主说,请您移步到夫人房中,待会她会和陆姑娘一起到陆夫人房中请安。”
这些不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太皇太后的人察觉不对。
半个时辰之后,陆夫人的房中便坐着顾曦,陆玉窈父女三人。
对于几人商议之事,陆夫人心中重要,于是亲自带着心腹,在侧门盯着人。
“陆伯伯,按张大人所见,及望舒心中猜测,那么上京报送军情之人,应该是当年南下之人,您可还记得当年军中可有离队之人?”
“当年一战,死伤惨重,许多人都战死在安州之境,找不见尸首的人都一一登陆在册,算作已死,可是方才我记起,当时确实有一通信兵,也消失不见,按理说,通信兵一般不在前线,可是因为谁也没想到会有人当逃兵,就当作其也不幸死了,若是你猜测一事……正确,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被人收买,上京报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