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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曦只问:“太医呢?”
“在煎药呢、”
顾曦点点头,“太妃要来,我们拦不了,但能不能坐得久,那我们还是能决定的。”
执书:“我明白了,公主、”
“今日出宫,你们也累了,留一个人伺候我便好了,其他人都下去吧。”
执书正要出声,就听见顾曦忽然继续出声,“乘风留下吧。”
等两人退了出去,便只剩下顾曦和乘风面面相对。
“今日这事,你做得不错。”
乘风嘴唇嚅嗫了一下,但还是没说话。
但顾曦明显是看透了他,“你不乐意?”
“为殿下办事,乘风并无不乐意。”
“别骗我了,你确实不乐意,”顾曦起身,向着窗边走去,“只不过你不乐意的不是为我办事,而是要对裴衡卑躬屈膝。”
乘风顿了顿,终究还是开了口,“殿下今日专门让我来捅破这件事,不就是想让我在裴衡面前有个好印象,免得之后他想除掉我吗?
顾曦扭头看着乘风。
昏黄的殿中,因着顾曦刚让人退下,所以殿中还没来得及点满蜡烛,只有幽幽的几盏摇摆着的烛火。
烛火微动,映照着两人,亭亭玉立的姑娘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而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却更加明亮,把这一幅古画全然纳入眼中,而姑娘也瞧着那双眼睛。
顾曦觉得自己对于乘风的信任,有一大半都是因为这双眼睛。
乘风说得对。
顾曦一开始的决定,其实是想让抱弦无意中在皇祖母面前透露溪州山匪一事,但是今日出宫得知许家一事之后,她坐不住了,她承认自己急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裴征对自己究竟是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又是因为什么才去的驿站,他去驿站又干了什么,她想知道,所以,如果只是皇祖母知道这事还不够,她想让裴衡知道,让他们狗咬狗,这样一来,总有一方要露出破绽。
而至于为什么说漏嘴的对象要从抱弦变成乘风,也是她的私心。
前些日子,乘风把吉布哈赶出了自己的宫殿,顾曦不相信裴衡不知道这事,他之所以当作不知道,是因为这事的得益人是自己,而一旦他发现把乘风放在自己身边没有好处了,又因着他还是个男子,那么裴衡肯定还是会想办法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