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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曦偷瞧被抓,下意识闪躲了眼神,就连放在案几上的手都抽动了一下,但也就是这一动,让陆玉窈注意到了案上的东西,“望舒,这是你给太皇太后写的信吗,这都洇墨了。”
顾曦低头一看,这哪里只是洇墨,这是刚才只顾着跟乘风说话,墨滴下来之后没来得及及时处理导致的,眼下这信纸上都黑了一团。
顾曦拎起来看了看,墨水洇墨的是开头那句“多谢祖母来信关怀”,她看了看,叹了口气,“待会我再重新写吧。”
想到这墨还是因跟乘风说话才滴上的,顾曦便重新看向乘风的方向,轻嗔了一眼。
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的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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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征说是要在乌州小住几日,顾曦也不好赶着他走,只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任由他住着,偶尔也过去看一下他住得怎么样,以尽“地主”之谊。
而乘风在裴征来的第二日,便重新回到了陆明的院子里练武。
偶有几次裴征过去找陆明比试武艺,他就在一边看着,毫不避讳,甚至专门站在了能引起裴征注意的地方。
裴征原先以为他是陆明的手下,直到某日午膳时间他去找顾曦,在顾曦的院子里见到了乘风,又从顾曦口中知道了乘风是她从余北王子手中要过来的人。
“征表哥?”顾曦见着面前愣了愣的人,出声唤他。
裴征回过神,“哦,我之前倒是听说过这事,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把他带了过来。”
顾曦:“他如今也算是我的人了,所以出来的时候便带上了。”
裴征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来是跟你说一声,这几日我也休息好了,估摸着等过两日,元宵后便起程往溪州去,若是妹妹觉得乌州无趣了,大可来溪州找我,我带你玩。”
顾曦连忙道谢,只是对于去溪州的事,不置可否。
两人又聊了一阵,直至裴征起身要走,谁料就在他踏出顾曦的屋子时,看见乘风恰巧过来。
裴征眼睛眯了眯,对着顾曦说道:“望舒,我托大,嘱咐你几句,外邦之人放在身边,还是需得小心一些。”
顾曦不明就里,只当他是好心,回道:“那是自然,我心中有打算的,多谢表哥。”
裴征走了出去,乘风不留痕迹地看了他一眼,赶在裴征看过来之前收回目光,继续走向顾曦。
“殿下,灶房那边来问,今日是否还要传糕点?”
顾曦往院子外面看了下,门外果真站着几个人,应当就是厨子,她想了想,说道:“那就让她们备些凤梨酥吧。”
乘风张了张嘴,但没应,顾曦看出来他有话要说,于是问道:“怎么了?想说什么?”
乘风抬眸看着顾曦,自从裴征来了之后,她就没再午睡过,但多年的习惯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这几日一到午时,她脸上就要出现倦意。
“毅王刚走,想来今日不会有事来找殿下了,殿下待会为何不歇息一会呢。”
顾曦一怔,她倒是没有想到,听乘风这么一说,她几乎是恍然大悟,刚刚端出来应对裴征的端庄都松懈了几分。
“你还挺细心,”顾曦说着,“那就让灶房备些汤水吧,待会我醒了要喝。”
乘风这才转身去跟院外的人说。
顾曦这边,则由执书进屋伺候歇息。
给顾曦换上寝衣的时候,执书说道:“要是让毅王殿下听到刚刚乘风说的话,他就不用担心公主把他留在身边不妥了。”
执书向来都是最贴心的,一开始的时候虽然没说,但顾曦也能看出来她对于乘风是有多防范的,只不过眼下居然也开始说乘风的好了,顾曦调侃,“怎么你也绝对他很妥当了?”
“奴婢只是觉得他对公主还是挺上心的,就像完全把公主当成主子一般了,”执书说道,“不过,除了奴婢,抱弦也说过他很妥当吗?”
这句话让顾曦意识到自己刚刚用的是“也”字,可在这之前,并无人说过乘风在自己身边很妥当呀,就是陆玉窈说过一次他看着不像以前那般桀骜了,那难不成是自己觉得已经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所以才会脱口而出这个“也”字?
顾曦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晃了晃头,“抱弦……倒是没说过。”
执书:“奴婢这么说,其实也是因为昨日申时乘风从陆将军那里回来的时候,见到公主在榻上坐着睡着了,担心您着凉,所以把窗户关上,又给您披了件衣服,奴婢原是进来给您送茶水的,但被乘风给拿走了,又跟奴婢说,茶水喝多了也是不好,夜里睡不着,白天又不能睡,让我这几日如果实在不行,就把茶叶放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