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活动起来的时候,眉毛疼得完全皱起,没能将身体坐正。
第二次翻过身去,没能伸出手。
第三次才冒着冷汗,够到床头的手机。
然而下一刻,一只手伸过来,直接给他推到更远的,指尖也触及不到的距离。
“你想确认什么,问我不就是了。”
然后又强行掐着他下巴,转过来,面对对方。
“就这张脸也说服不了你?”井宿目光很沉,似乎是在烦躁,总之,绝对不像是开心的模样。
想确认什么。
乔书文挣扎的动作一顿,他到底想确认什么,他好像也想不明白。
打电话,然后呢?
“……为什么呢?”他嗓子有点哑,询问道。
为什么呢,他想不明白。
他接触的人情世故少得可怜,完全没有可以立足的猜想,他想不明白。
“你救过我好几次……在房东的那时候,公园里……还有那个被迫冥婚时候,还有……”一桩桩一件件,他记得都很清楚。没有承受过太多好意的人,往往将这些好事看得很重,喜欢在各种难过的时候捧出来作为安慰。
说着说着,乔书文就感觉自己眼前的光彩一片模糊,变成了色块:“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专门来找我呢?”
他只是个普通凡人罢了。
“好玩啊。”井宿却干脆利索地回答。
“毕竟当神仙有时候是真的很无聊,没什么要做的事情……也没什么想做的事情。”他松开手,坐直了些,恢复那种有些高高在上的态度:“你之前灵魂又特殊,而且正好我碰巧——”
他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确认道:“就是碰巧,上个能当乐子的东西坏掉了,结果刚好路过你家。”
“那为什么要帮我呢?”乔书文低声问。
这个问题问到井宿知识盲区了,他破天荒认真想了想,才说:“顺手而已。”
对于有足够能力的人来说,做什么事,只不过取决于他的心情。
今天想要帮助一下,就伸伸手,明天想要毁灭一个什么东西,也是伸伸手。
就这么简单,只是找乐的一环而已。
而现在结束了。乔书文缓缓靠在床边,总结道:“所以,解决掉我身上的问题以后,我就不配拿来取乐了。”
然后再故意抛给他一个二选一的问题。
然后再故意告诉他真相。
只有他像个傻瓜一样纠结那么长时间。
“之前我和你说,小狐狸那天跟我说的话,有一句我没告诉你。”
他垂着眼睛,指尖捏住床边,已经用力到开始泛白。
“不会告诉你了。”他说:“再也不会。”
他看向对方,井宿的面色并不那么轻松,不像是最后取乐结束,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