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是当上神仙的狐狸了,为什么还要通过害人来达到其他目的呢?
小狐狸并不打算与井宿正面冲突。
“为什么?”它似乎是笑了,又好像只是错觉:“问你旁边的人吧。”
乔书文跟着它的视线,看向站在窗口的井宿。
大师目光凶狠起来,似乎是在警告什么。
不过小狐狸不吃这套,它再度消失在空气中:“如果不是他,我还想不到——”
后半句话一瞬间模糊下去,被一双稍凉的手捂住。
乔书文抬起头。
窗口另一边,井宿正在用最简单,也最认真的姿势,捂住他的耳朵,阻止他听见。
“我稍微回来晚一点,你就会被其他脏东西缠上。”
他声音低沉,情绪不太对劲。
一直等小狐狸的星光散去,那双手才缓缓从乔书文耳边放下,放到一半,还捏了捏他耳垂。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红乎乎的。
第无数次了,乔书文为自己的叛徒耳朵感到不齿!
之前的对话不知道被井宿听到多少,现在万籁俱寂,只剩下隔着窗框面对面的他们俩。井宿似乎在思考什么,背着月光,表情看不清晰。
乔书文有意想主动聊一聊刚才的对话,却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开头。
他想了又想,最后只好略显笨拙地说:“您之前说过会告诉我的。”
月色下,抱着被子认真坐在床边的人类耳朵微红,稍微抬起些下巴,露出脆弱的咽喉,看过来的眼睛里却落了一个小月亮。
像是一潭清水。
明明最后听到了那种可疑的话,但开口却选择了信任。
而井宿……井宿在这双眼睛面前一瞬间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移开视线,先是落在人类耳边,然后又一点一点漫无目的地往下看。
最后忍不住伸手,将这双眼睛挡在掌心下面。
拧着眉,叹了口气。
“……我错了。”
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后悔,说出了千百年来第一句发自内心的认错。
然而回应只有掌心下,睫毛迷茫地眨动几次。
仪式之日很快到来,七月半,鬼门开。
正是祭祀的好时间。
乔书文没跑,甚至安安稳稳一觉睡到了天亮,这件事似乎引起村里人相当程度的惊讶。
那条通向地下的路,已经被泼上不知名暗红色液体,一路喜庆到下面去。
而按照之前少年说的话,乔书文最不愿看见的事也发生了。
那件没几块布料的衣服捧到他面前,他面色不善,盯着那件衣服,又抬起眼看捧着衣服的母亲,半晌道:“我有我自己的衣服。”
母亲摇摇头:“那不叫衣服。”
并夕夕衣服招谁惹谁了?!
乔书文警觉地在空气中一通乱闻,搜查犬一样,不放过一丝一毫异味。
……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