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闫默的狙击红点往下降了两寸。
作为昔年的老队长,闫默的意见对徐佑来说也算举足轻重。徐佑面色阴晴不定,想了想,这才缓缓道:
“可以,先让他交代清楚。”
我松了口气,眼看房间里的氛围总算没有那么一触即发,赶紧给高六使了个眼色,拜托她请师母来镇场。
不过四五十分钟,掮客进了病房,看着风尘仆仆的,似乎正忙碌什么才赶回来。
听我三言两语解释完情况,她干脆利落一点头:“小然说得有道理。”
就直白地站到徐佑面前,认真盯住了他的关节要害,一幅随时要帮我把徐佑过肩摔的架势。
徐佑脸都绿了,可打不过又骂不得,一时间竟然有些无可奈何,阴沉着脸上下扫视了我好几遍。
看着看着,见我还是厚着脸皮装傻充愣,大概也觉得哭笑不得,摇头一下,脸色还是缓和下去,指着我笑骂了句混账。
我自知理亏,也冲他嘿嘿一笑。
扫了圈看角落里还有备用的半箱矿泉水,索性满房间走了圈,给每人发了一瓶。
等每个人都给面子喝了一口,我才攥着最后一瓶,走到张添一面前,硬是塞给他:
“哥,这下可是我打的包票才保了你。再不交代我的信誉都要搭进去了。还犟呢?”
我说得夸张,张添一看看我,见我没有退缩之意,也有些无奈。
他接了水,就拿着在我手腕上敲了下,冰得我一缩脖子:“这个距离,我都可以拿你当人质了。”
我无语:“那我不成故意送上门的白眼狼了,你让我以后在张家怎么做人。少跟我贫。”
见我态度如常,张添一捏了下鼻梁,头痛道:
“你对我该是这个反应吗?”
“算上一开始的年子青,再到台仔和三易他们,我可都坦白了算计你三回了。”
“有你这么上赶着被坑的?”
听他这么说,我反而心中大定,看两边这下应该都能听得进话了,从床底拉出把陪护用的板凳坐下。
这才严肃道:
“你说得再严重,但有一点我还是清楚的,我早就因为台仔中招了。”
“没有你的盘算,我还是得想办法甩脱先知和伪人的捕食。上次靠着东崽打断了我被转化成天衣的进程,可毕竟治标不治本,谁也不知道先知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冲我再咬上一口。”
“都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想要彻底保证平安,按我之前的推论,那就得把先知从我身体里取走置换的部分找出来,彻底切断我们之间的关联。”
我指了指徐佑:“师父他还好说,至少目标明确,大不了狠狠心把那只被掉包的耳朵削了。可我呢?难道要我把身上的肉都轮流剐一块下来,看看先知放进来的‘石头’究竟在哪里?”
张添一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