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处境。
矿洞果然和雾号镇的卫生院有关系吗?
不管我这边怎么在心头翻江倒海,这伙人自顾自还是在闲聊,王永富就指着我的腹部,冷冷让王平上来动手。
我一愣,这才想起来他是有扒拉过我的肚子,就看王平脸色一下变了,似乎忽然很紧张,嘴巴动了动分明是很抗拒,有些哀求看王永富。
王永富无动于衷,身边另一个陌生面孔则啧了下,不耐烦道,"行不行啊?一定要让这个废物跟我们一起吗?还不如之前那个王平呢。"话没说完,王平脸上唰地血色全无。
我看出了些猫腻,不由就在心里惊讶了一下,心说此王平好像非彼王平,不是后来在我面前长毛变渣渣的那位仁兄,而是一开始那个医生胸牌的真正主人。
只是,两任同名的王平居然长得一样,就让我不由想到了老板和那群全部长成“徐然兴”的伪人们来。
再联想到他们嘴里说前边还有同款王平,都能凑够消消乐了,搞得王平的身份样貌好像是什么传家宝能代代转移传接一样。但我接触过的那任王平分明是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啊,这卫生院里到底都是什么邪门路数。
眼下这位王平的异样反应更是让我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这不是一个普通手术该有的气氛,我躺着的也不是什么正规手术台。什么雾号镇卫生院,怕不是个披着皮的贼窝,全都是群装成医生的歹人。
再想到矿洞里那群无肠矿童和守矿人们,还有从那些尸体里长出来的石柱,我对于王永富一直把手搭在我腹部的动作就只觉得瘆得慌。
我竭力往下瞄,想看看自己的肚子上到底怎么了,王永富又是想干嘛。但这具身体的视角是纹丝不动,似乎是完全被麻醉了动不得,只有眼睛能勉强睁开一线努力看着眼下发生的景象。
被“我”看着,王永富反而冷笑了下,跟边上人就嘲讽道:“还看呢,今天这个挺顽强。”引来一森*晚*整*理阵不怀好意的打量。有人还嚼着口香糖,二流子一样从后面踹了王平的膝盖窝,让他快点。
我更发毛了,就看王平还是咬咬牙,从局促的床脚挤到前面来,手里赫然提了个开颅才用的电锯。
就算“我”的病灶大概率在肚子里,也没有下这么狠手的吧?我靠,我一下心都凉了,对这位二代王平那点爱屋及乌的亲切感立刻飞到九霄云外。
“嗡”一声,电锯一下被拉动,高速转动的锯片就往我身上压了下来。
我哇得大叫,差点弹起来,被人一把按住。
这次是真惊醒了,滴水声在身边到处陆陆续续地响,我愣愣听了一会儿,感觉脑子完全不会转了,结巴问张添一:“水,水还在滴?先知追上了?”
看我连囫囵话都说不清,张添一也是怔了下,有些无奈道:“什么滴水?下雨了。”
我啊了声,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由又惊又喜,猛地抬头往上看,就见到一道狭窄的天光从上方照射下来。
再看四周,像是一个小的拐角,被开挖的大了一些,算是临时打了个土窝,勉强供我们两人可以挤在一起歇脚。地底烧过一回的高温经过层层隔绝,现在还残留一点温度,导致土窝里密密麻麻的小石子都被烤得暖烘烘的,十分催人欲睡。
而上方像是天然生成的一道天裂,就接上了张添一由下而上打出来的通道,大概还有个二十来米的垂直距离,眼看出去是畅通无阻了。
此时我听到的滴水声,正是上方下了场小雨,雨势已停,涓涓的小股水流顺着岩石缝隙往下流,像是在我们上方不远处积蓄了个小水洼,正时不时满溢出来几滴敲在下方的石头延边。
我听得入迷,虽然还没脱困,但心情马上好了起来,仰面感到时不时有一些摔的粉碎的水雾飘下来,简直是心旷神怡。
张添一眼下都是青的,明显是累得慌,看我从梦魇中惊醒了没事,就打了个哈欠,闭眼又要睡。
我也知道这下他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上去是体力活,稍有不慎二十米也足够摔死人了。但眼看天光一线遥遥在望,又有刚刚幻梦中发现的新情况,真是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上去把他晃醒跟我好好聊一聊。
就这样纠结了快十分钟,也就好在这个临时土窝压根没有可以活动的空间,我连翻身都做不到,只能偶尔抖抖小腿免得挤压到麻筋。
张添一好好睡了大概一刻钟,醒来时还是很疲倦,一睁眼就看我脸快凑到他面前,一幅马上要被憋死的德行。
他看看我,挑眉纳闷问:“你这是打算摊煎饼呢?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