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
两人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
屋里本就安静,却又好像涌动着一些不可明说的东西。
姬恪放下手,微微抿唇,将唇上的水光含进,眼睛是静静看着他,搭在桌上的手却遮住了那人的睡颜。
他明明是姬恪,却又好像不是平常的他,清冷面容之下隐藏了一些危险的东西。
小太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姬恪。
他自然是知道姬恪此时目光的含义,他是在让他关门离开。
脚步踌躇一会儿,小太子还是关了门走到院中等他。
木门将他和他们隔成两个世界,院里月光清幽,没了屋里那种黏腻潮闷的感觉,舒服多了,但他心里却有些不愉。
在小太子的记忆里,姬恪很少有这种明显将他支开的意图,他更多的是跟在自己身后。
……也从没有这种对他遮掩的感觉。
他那只落下的手像是在遮挡什么不想让他看见的宝物。是怕他看到姜宁吗?
他们已经这么亲密了吗?
小太子抬头看向空中挂着的月亮,心中有些酸涩和委屈。
他骤然想起之前姜宁的问话,姬恪会不会不想留在宫中,那时他的回答是不可能。
可是真的吗?
他一定更愿意和姜宁待在一起吧,她人这么好,又这么有意思,做饭也香……
“殿下。”
一声轻呼唤回了他飘远的思绪。
小太子回头望向门前的人,看到了他露出的一些纱布,一时有些犹豫。
“你伤好些了吗?”
“看起来严重,但只是些擦伤罢了。”
姬恪站在台阶上,声音还带着一些不知名的哑音,但神情已经恢复成往日的模样。
小太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这里只是想看看姬恪好没好,谁知道会撞见这样的事。
“那就好,孤先回去了。”
“殿下,这事还请不要告诉她,就当奴才是犯了癔病,忘掉就好。”
姬恪的影子投到身前,更显清瘦。
小太子忽然又想起昨日姬恪不见的那份恐慌,手不禁把衣袍攥在手中,眉头皱起。
“姬恪,你想离开皇宫吗?”
姬恪垂眸看着他,眼里没有半点星光,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说出那句话。
“奴才会陪你到能独当一面的那日,而且,奴才也无处可去。”
他以往听到这话都是很安心的,会安慰他,说皇宫就是他的家,可现在却有些不安了。
“好。”
小太子垂着头,带着一群人匆匆地来,又带着一群人匆匆地走。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姬恪会彻底离开他。
……他不想让姬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