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心里委屈得很。
外头刘虎子还殷切道:“娘,她既是啥都不会,您往后得了空便教教她。”
“那自是要教的,不然等着以后我和你爹老了干不动了,谁伺候你?家里的活又给谁做?你弟妹又还小,可不能干。”
刘氏拍拍手上沾到的泥,继续道:“又不是镇上的小姐,天天起床是磨磨蹭蹭,虎子啊,以后别给她买那些个东西了,那水粉啥的往脸上抹,有个什么用,纯属是浪费银子。”
刘虎子:“娘,那不是我买的。”
“不是你买的?那应该是她拿了自个的嫁妆买的,我瞧着有两盒都还是新的,这都嫁了人了,还整天的抹抹抹,像什么样子。”
刘氏蹙着眉头:“有那银子也不晓得存起来,有多少竟想着花多少,这会使劲折腾完了,以后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再问我要银子,看我给是不给。”
刘虎子没说话。
他晓得他娘是为他着想,他也知道姑娘家多是爱打扮,这会娟子虽是用的自个嫁妆,可以后没了还不是得问他要?
旁人晓得他月例高,有本事,可那些都是没见识的,只觉一个月能赚几百文就算是大出息。
但刘虎子知道店里的算账先生,还有掌柜,一月能有好几两,那才是真的有出息。
他赚的不过是人零头,这几百文,还是他对着人低头哈腰赚来的,不容易,他也舍不得让娟子那般花了。
“回头我说说她。”刘虎子有些闷闷的道。
娟子:“……”
娟子在厨房听了半响,婆婆待她不好,如今连着丈夫也不向着她,只觉心里拔凉拔凉的。
隔天蒋父带着一把锄头和一把铲子,早早就去了柳江村。
李家大儿子李光祖在镇上认识些人,有门路,府城那边鱼货卖得好,他便想着养一些,然后运去那边卖。
越是小地方,高端的东西往往卖得越贵,反之也是如此。
镇上一把青菜,不过两文,但到了府城,能卖四五文一把,穷人家不太爱吃鱼这种没啥子油水的东西,但有钱人却是喜欢得紧。
正巧的他家有几块水田,不太好种,那里头地底下常年冒水,怎么都干不了,淤泥烂得很,一踩下去,人立马的往下陷,能直直没到人的腰。
往常插秧、除草啥的都不容易,种出来的庄稼也不怎么好,小山村村口那边也有几块,黄橙橙的。
李光祖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说服双亲,把那几块水田,改成了鱼塘。
李家能干活的汉子不算得多,李老汉便想请人来帮忙,蒋父勤快,加上也晓得他家的情况,李老汉便想着多照顾些,又让人喊了他来。
蒋父一吃完早饭就走。
蒋小一洗了碗,收拾好了也没有出门,蒋小二的药这两天已经喝完了,得给他熬,这事蒋小二和蒋小三不会,只能他来。
白子慕在厨房和蒋小一腻歪了好一阵后,才想着帮忙。
水缸没水了,得去挑些回来,不过扁担他不会拿,而且另一个木桶蒋小一要用,他便单手拎着一个出了门。
晒谷场离家有些距离,回来路上碰上不少正扛着锄头要下地的。
有些人都没见过他,但他面生,而且蒋家招了个极及俊俏的哥婿这事儿大家都知道,这会儿了见人,大家立马就晓得了。
先头大家都说这人俊,如今一看,果然好看得很,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俊成这样的,那脸白白的,模样瞧着一点都不像着村里人,倒像个小书生,难怪蒋家哥儿脑子犯糊涂了。
一个阿叔还同他打了一声招呼:“白小子,挑水啊?”
白子慕朝他点点头:“是啊!叔要下地啊?”
阿叔本也就是随便问问,没想到他真应了,毕竟白子慕看着就不太好相处的矜贵样,而且,跟他们也不像是同类人。
阿叔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嗯!去地里锄锄草。”
他说着下意识往白子慕提着的水桶里瞅了一眼,而后表情立马就有些干,但他是个好心的,当下就道:“那你赶紧的回去。”
桶里就两滴水,不快着些,怕是就得蒸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