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男人还真诚地夸奖她:“一诺,你今天漂亮得像个花瓶。”
苏一诺一阵恶寒,摸了摸了脖子上那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粉钻,敷衍地笑笑:“谢谢。”
这次参加音乐节的多是亚洲人,其中又以中国的演奏家居多,可以说都是熟面孔。果然,一下车,周围就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谈话声:
“那不是……苏一诺吗?她也是嘉宾?”
“宝贝,你没看日程表?明天第一场演出就是她的。”
“她都过气两年了,居然还排得上首场?”
“人家背景硬。看见她脖子上那个挂坠了吗?单那个的价钱就超过这里很多人一身了。”
“谁知道真的假的……”
“亲爱的,那是真钻石,我确定。”
苏一诺充耳不闻般,始终保持着最轻松的状态,挽着徐天赐淡定从容地走过红毯,淡定从容地朝各种闪光灯挥手致意。然后,她淡定从容地越过人群看到一抹孑然而立的颀长身影之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徐天赐及时将她扶住:“没事吧?”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炯地望向她这个专业卖员工二十年的老板:“徐天赐,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陆景阳也会在这里?”
他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夜色沉沉,陆景阳一身墨蓝色西服,怀里搂着一个南亚的小嫩模,被鲜花名人簇拥着。微微一笑,就激荡了在场不少少妇和少女的心。
就冲着这副身材皮囊,似乎做出再禽兽的事情都可以被原谅。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开罗。”徐天赐的眉毛蹩在了一起,“照理他应该在国内为北江的事焦头烂额才对——”
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就有人招呼他:“David,快过来,介绍Wilson先生给你认识……”
徐天赐向她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端着酒杯去找好基友了。
她望了他的背影一会儿,走到露台上,从包里拿出了震动了许久的手机。可还没来得及看来电人,背后就忽然冒出了个声音:
“你老板很有意思。”
借着宴会厅里流出的灯光,她看清了来人的面目,是陆景阳。
刚才还和别人闲聊得如火如荼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她有些惊讶。
“我是专程来看你演出的。”他指指音乐节开幕式的背景板。
苏一诺怔了怔,低下头捋顺被夜风吹乱的头发,低声回应:“谢谢。”
石栏外,尼罗河上的灯火明明灭灭。陆景阳端着酒杯的手微颤,浅抿了口酒后,轻轻溢出一丝叹息。
“两年前,我连夜从东海岸飞到拉斯维加斯,也只是为了看你一眼。”
他幽深的瞳孔里似乎凝聚着暴风骤雨:“其实我一直想知道,那个晚上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她心中一震。垂着头,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脚尖。
“你说什么?”因为不确定,她的声音都是颤的,“……你给我打过电话?”
陆景阳收回目光,定定地看着她。高鼻深目,轮廓清晰,似乎依旧是记忆中少年的模样。他的视线从她的脸颊移到她的眼角,最终无奈地笑了笑。
“一诺,我没有资格来质问你。说到底,是我自私。我承认,那时候为了家族和利益,我父母的确逼着我向沈萱求婚,我也没有反对。可到最后,我反悔了。原因……是你。一想到接下来的几十年每天都要和她朝夕相对,我就后悔了。
他长叹一声,垂下眼睫,眉梢眼角里尽是化不开的落寞:“我疯了一样去找你,可房东说你去了拉斯维加斯。我买了最早的机票,给你打了很多通留言和电话,可你都没有接。后来我才知道你在酒吧里出了事。我没想到沈萱会先我一步去质问你,也没想到她会在那晚的枪击案里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