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医生?”
“你不知道?就是胸心外科新来一个男医生,长得还蛮好看,听说还是院长的儿子。现在护士都一门心思围着他转,我们这边天天护士都不够用了。别说护士了,有些科的女医生都跟发了春一样,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说现在的小姑娘啊,真是不害臊……”
“……你给我绕回这个病人的话题来。”
“哦哦。这女人就是前段时间那个双虫病例,可上礼拜核磁检查出来脑子里还有个胶质瘤。这个手术风险太大,院长不想做,可严医生直接把人扛手术室去了……”
“等等,他不是胸外科的吗?”
“人家是天才,两年的MD一年就读完了,还另外修了个精神科,现在在美国都排得上前十呢。”
“这么牛?那……我搞不懂啊,他为什么要回国?”
“我也一直奇怪。听说他在MGH刚刚坐上胸外科主治医师的位置,怎么会突然回来?单看工资也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啊,总不是回来支持祖国医疗系统建设的吧?”
“呃,这个理由,好惊悚……”
……
偷听了好一会儿墙角,苏一诺才从庞大的信息量中提炼出了精髓。
沈堇病危?
严齐救了她?
她一头雾水地推开门时,病床上的人正盯着天花板发发呆,看到她来,似乎有点惊讶。
沈堇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绷带,满头的秀发因为手术已经被剃得一干二净,更显得双目大而空洞。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九死一生的沙哑。
“苏一诺?”
苏一诺没说什么,只是走到病床前,静静地看着她。面前的女人轻声笑了笑:“死过两次了,真觉得命硬。”
苏一诺还是没说话,只是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这个女人的相貌,她和顾言的关系,还有她做的一切……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又不能问出口。
沈堇继续看了她一会儿,像要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最后终于再次开口:“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正好你也来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她定定地看着来人的眼睛,嘴角轻轻勾起:“你和陆景阳分手,并不是偶然,而是被设计的。”
苏一诺的身体微微一颤,却并不意外。陆景阳在开罗时就跟她说了,顾言当初为了得到她,不惜按掉了他打过去的电话,又删掉通话记录。刚才爷爷又说,本来跟陆景阳订婚的应该是她苏一诺……
早知道的事情,再次提起,又如何?
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淡淡地回答:“我知道。”
沈堇的眼神顿时充满兴味:“你真的知道?”
“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陆景阳确确实实和沈萱订婚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如你所知,我现在是顾言的妻子。”她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顾言的名字,然后突然失去了继续谈下去的力气,转身往门口走,“我走了,你好好养病。”
“顾言?你真的不想知道当初顾言对你做了什么?”
苏一诺只顿了一顿,便继续往前走。
身后,沈堇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笃定:“我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和顾言很早就认识。甚至比你都早。”
早就认识?比她都早?
苏一诺愣愣地转过头盯着她,企图在她脸上捕捉到任何说谎的痕迹。
“为了让你和陆景阳分手,我们真的是花了大力气呢。”沈堇笑着,苏一诺的表情越震惊,她似乎就越高兴,“你真不觉得我的脸眼熟吗?”
“两年了,我去整过鼻子和脸廓,可我不相信你会忘了这张脸。看到我的第一眼,你就该知道了。”
她微笑着看着苏一诺的脸:“根本没有沈堇这个人,所有的身份、经历都是假的。亲爱的妹妹,我回来了。”
苏一诺的手指掐进掌心,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堇,却什么也看不清。
早就料到的不是吗?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
她只不过是一直在逃避,逃避自己内心的那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