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尖黄一挥手,范必从身上开始冒烟,嘴里却喊不出来。
烟雾之中,一只蜘蛛在网上摇晃片刻,顺着树枝爬走了。
李伴峰站在侯爵府的后园里,距离玉翠楼有三十多米,他静下心来,感知着江玲儿的一举一动。
江玲儿坐在阁楼二楼,用手指弹了一下床边的花瓶,发出一声脆响。
李伴峰在楼外,指尖一颤,用连阔洞房之技,把屋子里的花瓶搬到了屋子外边,正落在李伴峰身边。
江玲儿又摸了摸手绢。
丝绸做的手绢,柔软顺滑,几乎没有声音。
李伴峰感知了几十秒,用连洞房把手绢也换了出来。
江玲儿打开了柜子上的第三个抽屉,在抽屉里打开了一个针线盒,摸了摸盒子里第五格里一根绣花针。
等了一分多钟,忽听李伴峰在楼外喊道:「你不要太过分!」
江玲儿阴森一笑,略微有些得意。
李伴峰正打算歇息片刻,罗少君送来了一封书信。
拆开一看,信是何玉秀写的,书信中写明了他们调查荡寇营的过程,还特地强调他们在年尚游身边安插了一个内应。
李伴峰反复读了几遍,总觉得这事情有些细节不太对劲,到底哪里不对他也说不清楚。
娘子拿过书信,看了一遍,问李伴峰:「这个叫墨如黑的人,相公可曾听说过么?」
李伴峰摇摇头道:「没有听说过。」
娘子又看一遍书信,把事情前后推演了一遍,摇摇头道:「这个人知道的太多了。」
李伴峰也有类似的想法,但总觉得思路之中有几处疑点:「娘子,你仔细说说。」
「杀何玉秀,夺契书,商国这个举动的目的暂时不明确,不明确的事情就不要想,不管商国是什么目的,这是一件针对普罗州的事项,我们称之为外事。」娘子在院子里的泥地上拨开了一层浮土,画了一条线,循着这条线,一点点帮李伴峰把思绪整理清楚。
「重建荡寇营是商国一等一的大事,不管营盘在哪,要练多少兵,练到什么时候,这都是商国自己的事情,我们称之为内事,
无论内事还是外事,都有具体办事的人,因此一个小喽啰知道其中一件事,
倒也并不稀奇,
但如果一个喽啰同时知道内外两件事,这就有些反常了,尤其是这件事由乔毅主导,他应该不会让墨如黑这样的人物知道的太多,所以小奴觉得,这件事要慎重看待。」
娘子这边刚说完,李伴峰已经提笔写信,让何玉秀等人按兵不动,等候消息。
他留在无边城,继续研习技法。
商国,沫邑。
和商国的其他城市不同,沫邑没有复杂的九重城结构,也没有太多工厂,这里有大把的茶楼、酒肆、客栈、乐馆和歌舞坊。
内州没有阳光,沫邑时时刻刻灯火通明,街边店铺轮流营业,歌声、曲声、
笑闹声,不绝于耳,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各有所好,雅俗共赏。
如果不是哨探前后三次在沫邑发现过军土,左安娜绝对不会相信,商国的荡寇营居然会驻扎在这里。
在易容术和幻术的遮掩下,左安娜的身形变得和内州人一样高大,她多了两条腿,走路时四肢并用,衣衫青翠,修长的身形看着像只螳螂。
在她身后还有一百多名身形同样高大的女子,浓妆艳抹,衣着单薄,一看就知是舞娘。
要是在朝歌,一百多个舞娘当街走动,肯定会引起怀疑,但在沫邑,这是很平常的事情,一位卿大夫去年办六十寿宴时,一共请了六百名舞娘助兴,席间,
这位卿大夫还觉得场面不够大气。
左安娜带看众人走到一条冷清的街道,幻术渐渐改变,舞娘的数量越来越少,走了三分多钟,所有舞娘全都消失了。
过往的行人当中,偶尔有人察觉到了异常,他们看向了舞娘原本的方向,但在某种力量的驱使下,他们的视线很快又游移到了别处,他们的注意力,被远处的乐曲声吸引,那群消失的舞娘很快淡出了他们的记忆。
处在隐身状态下的左安娜,带着众人进入了一座宅院,宅院里不见主人,也没有婢仆,却有军士站岗巡哨。
左安娜加大了幻术的力度,确保众人不被发现,他们一并进入了后院的一座水井之中,在井里下潜数十米,左安娜等人浮出水面,来到了一座处在地下的校场。
校场之上,有军士正在操练,每名军士都有三个头颅,证明着他们与众不同的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