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棠搬到永安院以后,院子里的下人骤然变多。一等丫鬟一人,嬷嬷两人,二等丫鬟四人,院子里的仆役、小厮五人。
他们干了什么活,每月要领多少月银,这些都要专门用册子登记。除此以外,大哥最近又将他名下的田庄全部转让给了顾瑾棠。
因而每个庄子的地契、权状,包括庄头,每年的分成,都要登记入册,给东家主人过目。
而料理家事这一块,顾瑾棠是远远不及伯母的。她就笑:“还好有伯母为我打点,否则我定然焦头烂额!”
周夫人也笑笑道:“伯母能帮衬你的自然都会帮衬,但是女儿家,还是需得心里有数才好。”
否则遇上了恶奴刁仆,私吞了主子的银两都不知道。
自从做了那个梦,周夫人的心里就多了许多危机感来。
她们话音还没有落时,就只见叶夫人带着一众嬷嬷闯了进来。
叶夫人面色不善,目光直勾勾落在顾瑾棠身上,看的人全身发寒。
“二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周夫人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站起来问。
棠棠才回来时,她便见证了很多这叶夫人偏宠假千金,冷落真千金的荒唐事。而现在她在了,自然是要制止的!
叶是冷冷勾唇,“我来看看我的好女儿,是如何闹得家宅不宁的。”
……每次都是这样。顾瑾棠一颗心早已冷了,她放下册子,按例朝母亲福了福身子,“不知母亲指的,所谓何事?”
叶氏指着她道:“你自己出去抛头露面,却叫你哥哥受罚!你自己的身份是顾家的嫡小姐,便不能恪守规矩,少连累旁人吗?!”
哥哥受罚?
顾瑾棠眸子里闪过一丝讶然。
她鼻尖有些酸涩,她连累哥哥受罚。这自然是不该。
但是叶氏的话确实叫她不懂,她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哥哥要受罚?
周夫人原本也是一头雾水,但又想到叶氏素日里这偏心的态度,便道:“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
叶氏一惊,她倒是没想到,现在她这个好妯娌也站在了顾瑾棠那边。深吸一口气:“她让她哥带她出去,当众崴脚这原本是她自个儿的事。寒哥儿却责罚二哥儿抄写兵法。
周氏冷笑,“我原本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大哥儿责罚二哥儿,也是因着大哥儿知道心疼棠姐儿。与棠姐儿又有什么关系?你来吼棠姐儿做什么。”
“我就不懂,为何你的孩子们,人人都知道心疼棠姐儿。唯独你,心偏的这么厉害!”
叶氏明显被噎住,她脸色沉了下来,“现在尚且如此。若人人都跟着你们一般惯着她,那她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好了。母亲,我知道了。”顾瑾棠掐紧了湖光锦的袖子,身子愈发僵硬,她道:“我崴脚,原本就和二哥无关,都是瑾棠自己的不是。我会去和二哥赔不是,制止大哥的。”
而顾予桁和顾予寒也同时到了,俊美的脸上寒气逼人的盯着叶氏,叫叶氏更是一肚子窝火。
“母亲。”顾予寒冷冰冰的走过来,“此事和棠棠无关,命二弟抄写兵法,是我命的。”
顾予桁也目光沉沉道:“我也是自愿领罚的。”
“你来永安院闹做什么?”他们二人看向叶氏的眼神里都有一丝不耐。
见到儿子们这个态度,叶氏心更是抽搐得喘不过气来,“难道你妹妹遭受的什么事儿,你都要推到你弟弟身上吗?”她颤抖指着顾予寒,“向你这般偏心纵容,母亲怎么放得下心,你能管好顾家?!”
顾予寒敛眸,眸子里闪过寒意。
母亲自然不懂,他们亏欠了棠棠十几年的宠爱。两世加起来,足足不仅十几年。
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给棠棠弥补的时间。
关心则乱。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警告顾予桁,就算他有千般个对的理由,但无论如何,都应该以妹妹的安全为先。
带着棠棠招摇过市,原本就是危险的。
顾予寒扫过来的眼神冷如冰凌:“母亲,身为兄长,未能护住嫡妹,该罚。规矩就是如此。若是母亲不认,就去问问老太太规矩吧。”
叶氏笑了,“你们以为这样就是为了你妹妹好吗?”
顾予桁只怕叶氏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刺进棠棠耳朵里。他长腿一跨上前一步说:“母亲难道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夺了母亲中馈之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