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位上的季岑被弹出的安全气囊拍的面门疼,听到钟正浩的声音一点点抬起头,他看着冒烟的车前盖惨兮兮地笑:“这车刚买的时候,我就怕安全气囊不好用,你看,是好用的。”
“别瘠薄墨迹了,赶紧看看哪撞坏了没有。”钟正浩骂道。
季岑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不少。
他开车好几年了,都没出过任何问题,偏偏犯了这么个错误。
人都让他给气走了,这事也不容反悔的。现在又何必担心人家有什么三长两短。
他骂自己差点儿没撞残是活他妈的该。
他打开车门,伸出一只脚后无限的眩晕感让他立马就吐了起来。
进小区没走多远见楼上宋玉芬家客厅灯是亮着的,戚衡就知道他妈跟他干妈在等他回来。
他没有带手机,腕上的手表在跟季岑打起来的时候碎了屏,不走字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现在具体是什么时间。
他从长青离开,一路跑到了江边。
在江边那棵埋葬将军的柳树下坐了很久。江风听他放声地哭也吹的他头疼。
从江边回到洋南是走回来的,他没什么力气了,现在什么也不想多想,只想躺在床上睡死过去。毕竟清醒着太难过了。
戚衡到了楼上敲开门,宋玉芬就埋怨着对他说:“老儿子,你去哪了你?我跟你妈都找不到你。”
这么大个人了,就算夜不归宿也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事。她们过度担心他,不过是怕他又背着她们干了啥难以让她们接受的。
戚衡脚上还穿着下午穿出去的那双拖鞋,往返江边的历程让它们灰头土面并有多处细小裂痕。
乔艾清看着戚衡有些红肿的眼睛问:“你去哪了?”
戚衡换下拖鞋光着脚走去洗手间冲洗:“出去自己坐了坐,忘记时间了,没事儿。”
等到他把洗手间门带上后,宋玉芬和乔艾清在对视里都很担心。
在洗手间冲了澡出来的戚衡根本没等她们多问,就在回房间前对她们俩淡淡地说:“别担心了,换肾手术我不做了。我跟季岑也掰了,我要去睡了,你们也赶紧睡吧。”
宋玉芬看着那紧闭房门跟乔艾清小声说:“这孩子想明白了,看吧,他还是更心疼你,他懂事的。”
乔艾清却并未因为觉得有多么大的宽慰。
戚衡也确实如乔艾清担心的那样,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越发的“异常”。
这种异常,被她形容为“越来越像刚出监狱那时候了”。
宋玉芬在认真观察后,也赞成乔艾清的说法。但她又会安慰乔艾清说:“多少沾点失恋的边儿,过一阵子就能好了。等他知道他那么做不对,就没事了。”
之前有点儿闲工夫就往长青钻的戚衡,开始一整天都窝在洋南不出门。这么大小伙子的房间,乔艾清和宋玉芬又不方便时常进。
她们也更是不敢旁敲侧击地详细问。
反正现在的情况跟她们预期的整体结果一致,她们就也不想多嘴再惹孩子不快。
季岑把撞坏了的车扔去汪鹏那时得知了戚衡那天在乔艾清联系他后就回去了。
乔艾清给汪鹏回电话报了平安,却没给他也回一个电话。估计也是实在找不上戚衡才把电话打给他的,不然在知道他跟戚衡那事后应该是特别不想主动联系他的。
车在汪鹏店里放了两天就全都弄好了。
季岑取车的时候被汪鹏问戚衡怎么这两天没见人影儿,季岑很淡定地说了句“我们分了”。
他知道他跟一个说了,就等于集体都知道了,没啥需要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