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我怎么就那么不爱听呢,”季岑打断肖明军说,“你的万一就是万一,别人的万一就不是了?万一少了一颗肾对戚衡就有影响呢?他才多大,人生长着呢。因为你非要让他过不好吗?再说了,人家凭什么换给你?你是谁啊你,赶紧走,回去睡觉去,别在这气我。”
肖明军几乎是被季岑给推出去的。永利的玻璃门差点儿没拍在肖明军脸上。
关于让戚衡去做配型的事,肖明军提一次就被季岑呲儿一次。
接下来的将近一个月他都没有再提过。季岑以为他是长记性不会再说了。
却不知肖明军只是不在他面前说了。肖明军在乔艾清那时不时就要说的。
肖明军带着商量和央求的语气,希望乔艾清这个当妈的能点头同意再顺便劝劝她儿子去做配型。
而肖明军的脾气也说变就变。不再像以前一样对乔艾清的话存在言听计从的成分,现如今越发无理取闹,尤其是他们两口子独处的时候。
因为乔艾清对让戚衡去做配型的事始终没有他想要的回应,肖明军就明里暗里挑乔艾清的毛病。给乔艾清脸色,甚至情绪激动时,他还对乔艾清拳脚相向。
乔艾清的过于善解人意让她独自承担了太多难过,一次次忍受下来,内心的积怨终于转化为了反向作用力。
选在了戚衡的又一次假期,乔艾清决定把这事跟儿子说。
那天晚饭她炖了好大一条鱼。鱼身斩了几段分开放锅里炖才炖下。
戚衡边提醒乔艾清这月底季岑要过生日的事边帮着乔艾清往桌上一盘盘的端鱼。
乔艾清盛好最后一盘鱼往盘子里添汤的时候,过大的动作幅度让小臂露出了半截。
戚衡一眼就看到了她小臂皮肤上的淤青。他把盘子放下扯着她袖子往上拽,低声问:“这怎么弄得。”
乔艾清没怕儿子看到,伸着胳膊任凭戚衡查看。她淡淡地笑:“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戚衡盯着乔艾清的眼睛问:“肖明军打你了?”
乔艾清端起那盘鱼往出走:“去隔壁叫小岑吃饭,让小邵也上来吧。”
戚衡跟着乔艾清身后走出去,却没有直接下楼去叫人。而是推开了卧室的门。
在摆弄手机的肖明军见了戚衡翻身道:“吃饭了?”
“你是不是打我妈了?”戚衡冷冷地问。
肖明军坐起身用脚找到床边拖鞋后走向门口:“正好你回来了,你妈要跟我离婚,她……”
戚衡挥起的拳头带风,肖明军被打得摔坐在了地上。
肖明军的舌头立马去扫后槽牙。他之前补的那颗牙,被打掉了。
听得到屋里动静的乔艾清站在餐桌边平静摆着桌上菜盘,面无表情将一双双筷子放在碗旁。
她没有去拉架,也没有要声张。
只是在听到肖明军哀嚎着喊“清姐”时,她眨眼间落了滴泪。
那滴泪顺着脸颊滑进她嘴里,苦涩的让她闭了闭眼睛。
她知道,她对肖明军再也不会心软了。
因为那种心软,会让她变得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