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我的手就不禁握成了拳头。
凌翊一向都很宠爱我,被我咬了肩头,还是温和的抚摸我的发丝,“咳咳咳……小丫头,生死有命。若我不能活,也没什么的。”
什么叫没什么的!
他是灵体,若死了,变什么都没有了!
我心头难受,口角已经溢出咸腥的液体,却怕他发现自己咽回去了。
他躺在床上,语气已经不如从前般自信,咳嗽的之下更加的气息微弱。
他突然又和张灵川说道:“五通神的目标是张府后人和唐门后人,灵川,若我……若我无法护着她,希望你能替我护着我妻。”
“凌翊大人,你不会有事的。”张灵川的声音也出了哽咽之气,声音里带着弄弄的鼻音,“整个幽都还要靠你呢,破灵之箭有办法的,真的……”
“若有别的办法,她便不会拿来对付我。她是想置我于死地,绝不会留下生路的……”凌翊抚摸我发丝的手指头突然就变得虚无起来,他摁住了我的后脑勺。
“凌翊大人,您别忘了,我是张府后人。”张灵川看了一眼倒在床榻之上,血液染红了床褥的凌翊,脸上居然泛起了微微的潮红。
我当时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一颗心全乱了。
根本没看到张灵川脸上的表情,只是能模模糊糊看到张灵川的脸上通红,“张府后人……张府后人就能救他吗?我……我还是唐家的后人,我是不是可以帮你呢?”
“这是天师门才有的不传秘术,我……我的血可以救他。”张灵川在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摸黑找到了开灯的按钮,把房间里的灯打开了。
这一下周围一下敞亮起来,他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用……
用张灵川的血!
张府天师门专门杀鬼捉妖,没听说过他们的血,能治愈灵体身上的伤啊。如果真的有这个功能的话,那岂不是比蓝星草还要牛逼?
在此时此刻,我真的是对南宫池墨的卜卦之术佩服的物体投递。
好一个黑风衣援手命不绝,若今天张灵川能救凌翊,那我便是欠他一个天大的恩情。
我咬了咬唇,坐在凌翊的身边,轻轻的握住他的手,低声说道:“相公,灵川的血可以救你,你一定会没事的。”
凌翊凝视着我,手指将我的手紧紧握住,沉默无言。
张灵川翻箱倒柜的终于是在刚才的药箱中找到了我用来剪开纱布的剪刀,他将剪刀直接划开了自己的大动脉,鲜血就这么疯一样流出来,滴在地上。
卧槽,他割开的时候,也不过来一点。
现在可真是浪费啊!
“疼死我了……”张灵川也不知道到底是个坚韧之人,还是个怂货草包。
眼下只是划开手腕,就疼得他龇牙咧嘴,委屈的皱着鼻子。
他走到凌翊跟前,让鲜血顺着自己的伤口滴落在凌翊的伤口之上。两股血液交汇在一起,看似十分普通,只不过是简单的交融。
可就在我眨眼的时间里,凌翊胸口的血液好似越来越少了。
稍片刻,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全都倒流了回去。
而且,张灵川的血液没了。
凌翊的眸光突然有些冷,方才有些便得虚无的手指头变成了实体,握上了张灵川的手腕去摸脉,“灵川,你用心血来救我?这对你身子可是有耗损的。”
“是啊,用的是心血,不过没事的。你是凌翊大人,我当然要用心血救你。”他疼的脸上全都是奇怪的表情,还不停的甩手腕。
又出去找了只瓷碗,往里头放血,“我的性命就简单了,我死了,这个世界不会怎么样,地球还会照样转。”
张灵川放血的时候,可真是哭爹喊娘了,眼泪都挤出来了,“为啥子会那么疼啊,我的妈妈啊……”
我……
我都无语了。
我实在难以想象,他就是那个保护那个差点被五通神玷污的我,有那样大的勇气,轻描淡写的就将刀刃插到自己喉咙里去。
我对张灵川还是当初那个评价,这个人要不然是白痴,要不然就是城府极深。
眼下看他毫无心机的样子,多半……
多半是没城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