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臻目光轻扫,才想起府里还有这号人。
他用慕容闵带来的折扇挑起钟阙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
“还想让我杀你吗?”
钟阙面白如纸,嘴唇干裂没有半分血色,唯有一对眼睛是通红的,像被血水洗过。
“你是不是我的小狗?”谢臻继续问,他很难得有这个耐心。
阿强和阿能紧张得满头大汗,如果钟阙再不说话或者出言否认,那么他们就得站出来栽赃对方了。
长久的沉默。
这么一会儿,慕容闵也弄清了形势,他笑着安抚谢臻:“臻臻何必跟一个贱奴置气?”
“不听话杀了便是。”他十分自然地将谢臻搂入怀中,“我再送你个好的。”
话是这么说,可谢臻仍感觉威严受损,丢了脸面。
他不悦地点了点头,正要命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拖去荒山野岭喂狗时,钟阙却突然有了动作。
他跪直身体,直直看向笑盈盈的慕容闵:“奴听凭世子处置。”
言外之意就是愿意当小狗了。
慕容闵好笑地挑了挑眉,心想这又是什么东西,敢这样挑衅他?
阿强和阿能你看我我看你,暗自庆幸不用当欺上的罪人。
“噗。”被取悦到的谢臻挣开慕容闵,来到钟阙身前,歪着脑袋打量。
他还以为这将军多大的骨气呢,就这啊,才跪了一个多时辰就受不了了?
不过倒也合了他的心意。他要的就是软骨头人牲。
钟阙被他盯得浑身发热,若有如无的香气溢满鼻腔,教他神思不属。
“那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谢臻的人牲了。”谢臻点了点他的鼻尖,顽皮得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要听话哦。”
“人牲?”慕容闵终于敛起笑意,“祁玦之流交给你的?”
他的眼底凝起寒意,要不是谢臻把他们当至交好友,他早就把这些纨绔子弟发配出京城了。
不过这也只是时间问题,待他日后登基,谢臻便是他一个人的,任何敢肖想谢臻的人,一个也别想好过。
“那小狗学会对主人主动下跪了吗?”谢臻把玩着折扇上的坠子,笑得天真烂漫。
钟阙低头看了看地上淌着的血,那都是从他膝盖的伤口流出来的。
谢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转而又立马嫌弃地移开眼睛。
“我可没那么多的耐心陪你玩……”他转过身去,颀长瘦削的背影显得格外无情,“再有下次,我会直接把你丢掉。”
丢掉?
丢掉是什么意思?杀了他?还是把他丢到大街上、丢给他人?钟阙迟钝地思考着,视线不自觉地粘在谢臻身上。
被忽视许久的慕容闵嘴角轻微抽动,漆黑的眼里染上戾气。
他厌恶一切能吸引谢臻注意力的活物……
“臻臻,你兄长可不许你养人牲,他若是知道了……”慕容闵撩起宽袖,露出手臂上的淤青,故意做出打趣的样子,“你瞧,我这儿还没好呢。”
这是上次知道他俩在东宫同床后,谢韫上门打的。
他这话说的妙,既借谢韫之名劝谢臻别养人牲,又暗自挑拨了兄弟二人的关系,还卖了一波惨。
毕竟以他温润君子的外在形象,是不会干预谢臻的任何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