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有回应,只是把玩着桌面上的长剑,半晌之后,才开口问道,“沈大小姐可认得这剑?”
沈若辞视线下移,脸色顿时白了几分,他手中握着的长剑,正是那日她送出去给连骁的赠礼。
赤玉剑如何到皇帝手里,沈若辞已无暇思考,此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的心一寸一寸地沉下去,皇帝已封死其它的路,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沈大小姐四处去求人,为何不直接来求朕。”
他长指摩挲着剑鞘上的花纹,问得似是漫不经心。
沈若辞压下不安,“臣女不敢。”
皇帝轻笑出声,“黑面战神连骁在我们大魏是出了名的难说话,这你都敢去求见,还有谁是你不敢的。”
沈若辞一时语塞。
见沈若辞不语,他又讥讽道,“难不成,朕比他难说话?”
沈相出事时,沈若辞第一时间就让柳太妃去找皇帝求情,毫无意外没有结果。而今却当着她的面责怪她,也是天大的笑话。
自知与他辩解没有用,沈若辞当即跪了下去,“皇上,家父忠心日月可鉴。倘若真有证据证明父亲通敌,臣女愿一并受刑。”
她顿了顿,又道,“但若父亲未曾做出叛国一事,也愿引咎辞官,从此只做一介平民,不问朝堂之事,求皇上成全。”
他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抬眼去打量她,这张脸实在过分漂亮,哪怕小嘴巴说出来的全是不解风情的话,也足够让人移不开眼儿。
大殿中一片死寂。
皇帝没有动,也不置可否,只冷眼瞧着。沈若辞等得煎熬,掌心里不知何时已是一层冷汗,她掐了掐手心,许久才听那人轻笑了一声,缓缓开口。
“如此便太委屈沈相了。”
埋没总好过丢命,沈若辞这样想。
“朕倒是有个两全的法子。”
“就看沈大小姐愿不愿意了。”
沈若辞右眼皮无端跳了一下,她努力忽略心口的不安,恭敬道,“求皇上赐教。”
很好,还算识相。
“朕向来不做亏本生意。若沈相清白,官复原职也未尝不可。但……朕也想得点好处。”
桌上的白玉杯被他放倒,在桌沿滚了一段距离,他右手轻轻一拨,杯子又滚回手边,被他握入掌中。那英俊的脸庞看不出什么波澜,眼眸却深不见底。
“比如说,把你抵给朕。”
沈若辞只觉得轰隆一声,脑子里嗡嗡作响。良久,她终于想通皇帝话中的意思,一颗心宛若石沉大海。
比起父亲长期□□亦或是行刑处罚,这不是最坏的结果,不是吗?沈若辞拼命地说服自己,可答应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能因为天气燥热,又因沈若辞迟迟不给出回答,元栩心情莫名烦躁,还有些不安。直至那张惨白的小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臣女就要定亲了……”
“袁家公子福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