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伤口已?去?医院包扎过,不知是喝了酒还是昨晚没涂药的缘故,此刻又变得红肿。中?间?也不知何时被贴了个?创可贴,胶已?经不粘了,虚虚晃晃地盖在伤口处。
在床头柜上?,放着一盒拆过的创可贴。
于乔掩住心中?的异样,跛着脚往浴室里走,推门?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
浴室中?一片狼藉,污秽物到处都是,用过的纸团散落一地。洗漱用品东倒西落,莲蓬喷头被扔在地上?。最触目惊心的是胡乱堆在角落里的衣服,他们两人的衣服,上?面残留着喷射状的呕吐物。
昨晚她喝断片儿,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她惊慌失措地关上?门?,无法想象这是自己的杰作,更无法想象昨晚他是怎么和她共处一室的。
但镜子里照见她的身上?干干净净,低头还能闻到沐浴露的清香。
讲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好烫。心里搅作一团,一丝一丝抽着疼。
她没脸出去?面对他,也没脸叫人来打扫,一个?人蹲在浴室里,边哭边冲洗着地面。
她以为?他们的故事已?经惨烈收场了,也答应了冯老师的要求,但她没想到还会见面,甚至是在这样难堪的时刻。
喷头的水泻如柱,哗啦啦地自上?而下落,像在下雨,汇集成地上?小小的河流,冲刷着,模糊了视线。
于乔在里面呆许久,久到脚底伤口的边缘被泡得泛白,久到浴室被清洁得焕然如新。
中?途也听?到门?外传来其他的声音,应是有人送东西来,然后?又是脚步声,窸窸窣窣,开门?关门?。
等再没任何动静后?,她才鼓足勇气出去?。
而池晏舟竟然没走。
他已?换好了衣服,轻飘飘地瞥她一眼,说:“过来。”
于乔站定没动,一副可怜样子,低垂着睫毛,好像犯了天大的错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觉得她可怜,其实?她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善茬,还总是变着法子作恶折腾他。
但她的神情实?在是太狼狈了,两只眼睛又那么肿,也不知道躲里面哭了多久。以至于他最终无奈地深叹一口气,说:“打算一直杵在那儿吗?脚不疼?”
天光已?然大亮,透过窗帘映进来,亮得人眼发酸。
于乔已?经痛到麻木,她想回答,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