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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灯将黑夜照得清晰,尽管于乔闭紧双眼,但隔着眼皮仍能感到灯光的烫。她咬牙承受,哀求他把灯关掉。
但关灯之后,一切更加敏感,也更加难以启齿。
于乔脑海空空,已无任何力气再去思考。心底的惊涛骇浪令她的身体发热,灵魂也变得飘飘然。
等他起身离开的空隙,她意识回笼,又紧接着前胸紧压,窒息一瞬。
春雷乍动,劈开冰冻的地面,蛰虫复鸣,湖边的杨柳长出嫩绿的新芽。
春色满园,天上人间,一只鸟儿动情地吟哦。
待到一切平息,开了灯,仿若天光大亮。
池晏舟靠坐床头,点一支烟,回看她。
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
于乔醒来,池晏舟正在穿衬衫。
“醒了?”他问,看她的眼神又恢复了平常的温柔。
于乔“嗯”了一声,刚出声就察觉到声音的沙哑。
池晏舟笑了:“我有点事要出去,你就住这儿吧,有什么给我打电话。”
“你不住在这里?”于乔怔愣。
池晏舟顿了一下,说:“我尽量。”
心中失落涌现,于乔垂下眼睫,不说话。
“我妈叫我回去一趟,要不你和我一起,正好见你婆婆了。”池晏舟叹一口气,走到床边,俯下身捏了捏她的脸。
她的眼角还有浅浅的泪痕,像两道深沟,蜿蜒进鬓角。
于乔自然还没有见家长的准备,但听他解释,不由得心里一松,嘴上却不饶人:“反正你又把我一个人丢在一旁!”
说话间,从他手中接过领带,从衬衫领子上绕过,再突然将领带一抽,勒紧在他脖子上。
池晏舟夸张地倒吸一口气:“你要谋杀亲夫!”
他这个人,平常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唯有在床上或是和她打闹时,眉宇间才添了很多生机。
于乔哼了一声,也不作反驳,只是帮他松了松领带。
半温莎结的系法没有那么正式,尤其粗厚材质领带,更多了股随意和不羁。
但她的神情是认真的,好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池晏舟也乐于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