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叔叔在哪间,他怎么样了?”宋喆问,将手里沉重的盒子往上提了提,又转身向着旁边那位好心人说,“兄弟,我到了,你去哪间啊?”
好心人嘴角微挑,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来,递给于乔。
宽大的手掌上摊着一枚小小的耳钉,圆圆的一颗珍珠,散发着柔和的光。
“昨晚你掉的。”
一句暧昧的话,周围一瞬间便静了。
他显然是故意的,可偏偏还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于乔气得头疼,如果眼神是刀,那么她一定早把他捅个对穿。
气氛正僵持着,背后传来“笃笃”的拄杖声,一个老太太从楼梯口蹒跚着走上来,
老太太正喘着气,看着前方,突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我的祖宗诶,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想您了呗。”池晏舟径直走过去,扶住了她。
“你这孩子尽会唬我,什么时候来的山城?要呆多久?”老太太抓着他的胳膊,神情很激动,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她腿脚不便,又拄了拐杖,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可还不忘关心着他:“外面热吧,快来屋里坐。”
“走吧吴姨。”男人扶着她慢慢往前,最后走进最里间的病房中。
吴姨是广东汕头人,在池家做了一辈子保姆。就像旧时的自梳女,从来没结过婚。临老了,她想在山城养老,据说曾经有个情人是这里的人。
“最近很忙吧,瞧你都瘦了。”吴姨缓缓坐在病床上,眼神里都是慈爱。
“忙,天天那摊子烂事。”
“再忙也要多休息,多吃饭,不比得小时候那么任性挑食。”吴姨说。
她从桌子上拿了个苹果慢慢地削着,放在碟子里,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又把碟子推给他。
“转年你也三十了,你媳妇儿那事儿到底说得怎么样啊?我还能不能看到你结婚?”她说。
池晏舟慢条斯理地吃着苹果,闻言睨她一眼:“胡说什么,您以后还得给我带孩子呢。”
两人又闲谈几句,不过是问她是否过得习惯,还需要什么。
吴姨疲惫地笑笑:“什么都好,我都习惯,吃的住的都习惯。就是总是做怪梦。”
“什么梦?”
“草很长,旁边有一个大湖,湖中间有个鸟骨架子,光溜溜的一条,就像电视里的秃鹫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