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外头的天空并不晴朗,连片的乌云淹没了太阳。
但还是“明亮”的,只是那光照进屋里有些冷色。像窗外的雾气,不太清晰。
孟乐睡醒了,他坐起身来。
刚醒,像是没有搞清状况,揉了揉眼睛,坐在床上愣神。
听到门响,他才转过头来。
——昨晚哭了一会儿,又输了那么多液,眼睛有些肿。
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在只有白色的床上,更显苍白瘦弱。
秦景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手里拎着顺路从医院食堂买的早饭——之所以是顺路,是他早上起来之后,看孟乐没醒,就先简单洗漱后去找医生换药包扎。
昨天晚上心急如焚去找孟乐的时候,叫人里面没有人应答,他情急之下先撞的门。
门是看上去有些年头的防盗门,他没注意上面有钉子突起,撞了几下打不开,刘总助翻出来张能别门锁的硬卡片,他们才把门打开。
抱着人到了最近的医院,医生看过之后迅速开完药,打完针,秦景都没顾上别的。
还是刘总助提醒,他才发现自己左手胳膊上受了伤。内衬的白色卫衣上一大片血渍,外头穿了件黑色夹克,不细看看不出来。
听医生说小乐打完针、药效发挥了就能醒,没有太大危险后,秦景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出疼来。
昨天是等小乐输上液,他才找医生处理的伤口。
今天早上起来,伤口处有些疼,翻开衣服一看,血渗进了包扎用的纱布上,趁着小乐还在睡,他轻手轻脚地出的病房门。
……
“景哥?”孟乐下意识看了看墙上的表。
已经八点四十了!
“吵醒你了?禁食十二小时已经过了,还恶心吗?饿不饿。”
秦景进屋,关上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没有……”
看秦景已经把饭带回来了,自己无知无觉睡到人家回来,孟乐有点不好意思:“那我先去洗漱!”
睡了一觉,身体也没有昨天晚上那么虚了。
他下床,被秦景扶了一下:“小心。”
“嗯嗯。”
孟乐抬头看了一眼秦景,然后迅速溜进了卫生间。
怪不得梦里一直想找厕所,他输了那么多液能不想上厕所么!怎么刚才不赶紧去,等景哥回来了再进来……有点尴尬。
上厕所的时候他还刻意打开了卫生间的水龙头,以免卫生间不隔音,声音不太体面。
是,人都有生理需求。
但……谁都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做作一下的嘛!
孟乐感觉在卫生间里蹑手蹑脚的自己像个贼。
身体上的不适暂时退却,他后知后觉明白了自己心里的悸动,举止反而变得紧张,和谨慎。
……
上完厕所,洗手洗脸漱口。
对上卫生间的镜子……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现在看上去这么憔悴的吗?!
他对着镜子揉了揉自己的脸,试图把憔悴的颜色搓掉——失败。
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
抿抿抿抿——孟乐把力气都用在了嘴唇上,对着镜子看嘴唇被硬逼出来些血色,这才作罢,抽了张洗手台上的纸,擦干净脸上手上的水珠,出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