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代听闻,不禁皱了皱眉头,满脸疑惑地说:“咱这日子过得也算安稳,咋就上火了呢?”
霍老爷子又是一阵苦笑,摆了摆手道:“嗐,还不是前些日子的事儿。有批货的款子,差不多五十万吧,到现在都没影呢。”
加代一听,急了眼,提高了声调:“这哪成啊?霍叔,您快跟我说说咋回事。”霍老爷子拗不过家带的执着,缓缓开口。
原来,两个月前,站西路有个叫杜铁男的人物,在那一带也算是有一号的大哥。他找上了霍老爷子,此前两人虽不算至交,但也混了个脸熟。
杜铁男在霍老爷子这儿订了一批总价五十五万的表,当时胸脯拍得山响,信誓旦旦地保证:“霍老爷子,您放一百个心。我杜铁男绝对不坑您一分一毫。我先给您五万,把这买卖定下来。等事成之后,剩下那五十万立马给您结清。”
霍老爷子瞧着他在站西路的势力和名声,琢磨着这笔生意稳赚不赔,便爽快应下。随后,加班加点地赶工,将这批货交到了杜铁男手中。
杜铁男收到货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满脸堆笑地说:“霍老爷子,您就放心吧。等那边给我结了账,我第一时间就把您的钱算清楚,不急不急。”
可霍老爷子眼巴巴地等啊等,这一晃眼几个月过去了,愣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起初还耐着性子,隔三差五地给杜铁男打电话询问。刚开始,杜铁男还会说些敷衍的场面话,把霍老爷子给应付过去。
但就在前几天,霍老爷子催得紧了些,杜铁男被彻底惹恼了,在电话里扯着嗓子吼道:“你天天打电话,我又没长腿跑了,催命呢!我就是没钱,你爱咋咋地,别再给我打电话了!”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霍老爷子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瘫坐在椅子上。他心里明白,这钱怕是要打水漂了,急火攻心之下,便病倒在床上。
加代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走到霍老爷子床边,轻声安慰道:“霍叔,事儿既然已经这样了,您着急上火也无济于事,可别把身子气坏了,要不,我去找他聊聊?”霍老爷子和一旁的霍小妹一听,赶忙劝阻。
霍小妹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说:“加代哥,你可不能去啊。那杜铁男在站西路势力大得很,手底下几十号兄弟,都是些不要命的主儿,专门惹是生非。你这一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咋办啊?”
然而,加代心意已决,他一心想着要帮霍老爷子把这事儿解决妥当。不顾众人的阻拦,加代转身出了门,一路马不停蹄地直奔杜铁男的家。
刚到门口,便听到屋内传来阵阵喧闹声,有说有笑,显然里面人不少。加代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了门。只见屋内乌泱泱地坐了三十多号人,一个个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加代却面不改色,挺直了脊梁,大声说道:“杜铁男,我加代来了,找你好好谈谈!”
在那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的屋内,加代目光如炬,冷冷问道:“哪位是杜铁男?我是霍老爷子表厂的,今日特来取那剩下的尾款。”
杜铁男一听这话,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拧出水来,手中把玩的小茶杯狠狠往桌上一摔,“啪”的一声脆响,震得周围空气都颤了颤。
他怒目圆睁,嘶吼道:“你这小子胆子肥得很啊!都敢找到我家门口来了!小刘,给我把这不知死活的家伙轰出去!”
小刘得了命令,满脸横肉一抖,气势汹汹地朝着加代冲过去,双手如钳子一般,对加代推推搡搡,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叫着:“出去!出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随便来的吗?”那态度,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加代却仿若未闻,眼神古井无波,待小刘靠近,他身形一闪,顺势接住小刘的来势,双手如灵蛇般探出,抓住小刘的胳膊猛地一掰,紧接着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小刘那庞大的身躯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砰”地砸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疼得他龇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
加代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神色自若地整了整身上的西服,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是霍老爷子表厂的,今天必须把尾款带走。”
杜铁男脸色铁青,上上下下打量了加代一番,仿佛要把他看穿,冷哼一声道:“你这小子胆大包天,我身边这么多兄弟,你也敢动手?”
说罢,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往地上一砸,茶杯瞬间四分五裂,他冲着周围的兄弟咆哮道:“兄弟们,今天有人敢来砸场子,不用我多说了吧,知道该怎么做!”
一时间,周围的小弟们如潮水般涌了上来,瞬间将加代团团围住,一个个摩拳擦掌,手里的家伙事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加代却临危不惧。
原来,加代是为了报答霍老爷子的知遇之恩,才毅然决然地来帮他解决这拖欠尾款的麻烦事。
这杜铁男在九零年代的广州站西路可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哪能轻易让加代把账要走?
杜铁男见加代如此镇定,心中更是恼怒,决意不放过他。
三十多个小弟将加代围在中间,有几个急于表现的,挥舞着手里的烧火棍,劈头盖脸地朝着加代砸来。
加代眼神一凛,侧身一闪,抬手稳稳接住一根烧火棍,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小子的手腕被拧得变了形,疼得他连连求饶:“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