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迎着微风来到张恒这里,是长官送我过来的。谢意远远地看着我,我朝他微笑了一下,抱着花瓶敲开门。
“来了……林问柳,是你吗?”张恒给我打开门,看到是我之后松了一口气。
“你可算过来了,你再不来,我要去你家楼下找你了。”张恒对我道。
我进门之后没有看到阿尔敏,闻言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张恒,是你想我了吗?”
“不是我,是阿尔敏,他生病了。从昨天开始发烧,我在照顾他。他醒来的时候问我好几次,你回来了没有。”张恒对我道。
我闻言稍稍愣住,跟在张恒身后,张恒轻轻地敲了敲门,对门里道,“阿尔敏……你小柳哥过来了,我开门了啊。”
房间门推开,阿尔敏躺在床上,他身上蒙了被子,屋子里暖气开着维持在二十五度左右。他紧闭双眼,脸上发红,并没有醒来。这样看,很像小孩子。
墙壁只亮了一盏微弱的灯,我碰了碰阿尔敏的额头,不由得问道:“怎么会发烧……是受凉了吗?”
“估计是……他总是出门。可能去找你了,我不清楚,回来之后就发了烧,我已经给他喂过药了。”张恒对我道。
掌心触碰到一片滚烫,阿尔敏察觉不适,眼睫发颤,我摸摸他的脑袋,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应,很快我让自己冷静下来。
“再观察一天……如果烧再不退,或许要去医院。”我对张恒道。
“嗯,没问题。你不用紧张,他身体一向很好,估计是天天出门着凉了。”张恒说,又对我道,“你如果有事情去忙,不用担心,他交给我照顾就行。”
“我只是听说他好几天没找到你人,有点担心你,见到你了就没事了。”
“………”我闻言安静片刻,我没办法告诉张恒我最近都做了什么,他的话轻飘飘地落在我心上。
我对他道:“我留在这里照顾他。”
那盆常青树我处理好了枝子,放在阿尔敏窗台,我看着阿尔敏的侧脸,希望他能够早点醒来,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讲。
“……知道了。”张恒对我道。
我从家务机器人的肚子里找到了干净的毛巾,用毛巾蘸了水放在阿尔敏的脑袋上,他看起来非常不舒服。
为他擦完脸颊和手掌之后,他的表情看起来好了点,侧脸安详,我把毛巾放回机器人那里,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我注意到张恒在画新的图纸,那是机器人的模型,我在他身边坐下,隔了一段时间重新坐在这里。我看到了我之前演算的草稿纸,它们堆积在那里。
楼下的邻居死了,不会再有钢琴音传过来,坐在窗边只能听见依稀的风声,落在耳边,连带着冬天模糊不清的雾霾。
“林问柳,你听说了吗。最近联邦大楼那里出现了涂鸦。”张恒对我道。
“我不太清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问道。
“没什么……或许是住在南区的人们,他们不太满意,仅此而已。关于对地下城的处理,听说有人提议把那里的孩子接出来,联邦拟了草案……一部分人在抗议。”
张恒:“看来你没有看最近的新闻……还有另外一件事。在那些士兵死了之后,因为没有公布具体死亡原因,现在圣心医院没人愿意去了。”
“抱歉,你不在我总想和你讲讲话,我应该和你讲一些好消息。比如我们申请的专利……查尔林似乎给你写了信,你有看终端吗?”张恒对我道,他看向我。
额。我好几天都没有看终端信息了,我想它们有可能堆积如山。大概很多人找我,比如政客的询问,来自记者的联系,各方面的祝贺之类的……讯息堆积的越多,我越不想看。
“我最近都没有看讯息,查尔林给我写了信……你看过了吗。”我问道。
“……”张恒好一会才说,“他联系不上你才联系的我,我当然没看了,我放进了你抽屉里。你可以看一看……或许是关于实验内容的。”
我坐在原地没动,尽管他这样说,我现在并不想知道,我站起身,对张恒道:“我去看看阿尔敏。”
当我推开房门,查探阿尔敏脑袋上的毛巾,毛巾已经变得温热,我重新为他换了毛巾。在我擦他的手掌时,他沉重的眼睫颤了颤,我对上他睁开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