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诏抿了抿唇,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那药汤就顺势灌进来了。
“?”
“?”
德福睁大眼。
预料到的父慈子孝并未到来,却差点被他们王上这等辣手摧花的招数吓一跟头。
——好么,秦诏被人强硬扣在怀里,硬是灌了个肚饱。
燕珩搁下碗,拿帕子与人擦干净嘴角。
他才要将人放平,秦诏那手颤颤巍巍地就挂上来了。
燕珩:……
德福:……
怎的比他们王上还不按常理出牌。
这俩人,倒般配——做父子。
燕珩垂眸睨他,面无表情。
秦诏“嘶”得厉害,艰难皱起眉头来,连喘口气都挤得肺腑发紧,越是歇躺了一阵,越发浑身肌骨酸痛,连多余的力气都使不起来了。
秦诏嘟囔了一句:“父王……”
燕珩冷着脸、忍着心中杂陈的情绪,到底是缓缓抬高了手臂。他轻环住人,又用肩窝处抵住秦诏后脑勺,任人枕靠。
那声音柔和:“住嘴。”
听了这话,秦诏便老实儿住嘴,只用炙热的视线盯住他。
于是,燕珩微顿,又道:“闭眼。”
秦诏只好又阖上眼。
见人这么乖,窝在怀里不动弹,燕珩终于勾了勾唇,露出笑来。
大约是他身上幽香养神,才不过两刻钟,秦诏便没了动静儿,软在人怀里,瞧着是睡着了。
燕珩小心将秦诏放下。
静坐少顷,燕珩伸出指尖去,想去捏那肥嘟嘟的脸蛋——可视线触及伤肿,到底是忍住了。那修长手指便打了个弯儿,自人鼻梁上轻刮了一下。
秦诏痒,皱了皱鼻尖。
燕珩失笑。
那场景温馨……
正在这节骨眼上,忽然打外头来了仆子,探头想通传。德福眼尖瞧见了,忙挥手压下去。
他退出殿来,轻声道:“何事慌张?公子才叫王上哄睡下,勿要打扰。”
小仆子忙道:“是司马大人,此刻正跪在金殿外,求见王上。”
德福细思量片刻,正要转身回禀,那高大身影已然站在了身后。
那位威厉睨视,扫了跪在殿外的扶桐宫诸众一眼,才道:“照顾好你们的主子,晚些时候,寡人再来看他。”
“还有,待煮好汤药,便伺候人吃下去——若是不肯,便说是寡人的命令,违抗不遵,自多赏他几杖子。”
诸众忙答是,又恭敬行礼,目送他离开。
这司马求见燕珩,可不也是为了秦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