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这辈子太短了。别什么事都蘀别着想,好好为自己活一回吧,好好做自己。”金若芸起身,'哧'的一声,将蜡烛点燃,整个屋子更加亮堂。她褐色的眸子眨动,带着洞察一切的优雅与华贵,“别将自己困黑暗中,试着为自己点燃一丝亮光,把未来握自己手中,好么?”
“嗯!”苏浔抿唇,漂亮的眸子里此刻满是坚定。她不愿带着遗憾回去,绝对不要!金若芸说得对,那个男给不了梁睿晴多少幸福。
“爹爹,您让跟徐维禄明天就完婚好不好?”刘盈盈拉着刘卓的衣袖撒着娇,胖胖的脸上盖着厚厚的脂粉,稍显臃肿的身材那一身华丽的衣衫掩盖下怎么都令觉得极为不搭调。
“盈盈小姐。”周和安见闯入的是刘盈盈,不动声色的冲她鞠了一礼。
刘盈盈抬眸不屑地望了周和安一眼,她从来便觉得那是一条狗,一条披着皮,咬起来凶狠无比的猎狗。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没看见与和安谈话么?”刘卓定定地坐书桌前,眉头紧蹙。
“义父,既然小姐与您有话要谈,那和安此也不方便,就先告退了。”周和安识趣地说道。
“回去吧。”刘卓摆摆手。
“是。”周和安告退前斜睨了眼刘盈盈,刘卓不宠这个女儿的原因除了她相貌平平之外,亦因了她不谙事,好逸恶劳,只会撒娇耍赖。
“爹爹,算求您了,好不好?”刘盈盈自幼便被母亲宠惯了,不懂丝毫大家闺秀该懂的繁文缛节。
“混账,不要脸还要呢!昨日见面,明日完婚,以为是小孩子玩闹么?”刘卓厌恶地甩开被刘盈盈拉着的衣袖,冷若冰霜的声音刺激着她的耳膜。
“就只会偏爱哥哥姐姐们!他们一个个早就完婚了,为何惟独迟迟不操办的婚事?”刘盈盈气愤地嘟着嘴,小胖手捏成了拳头,却无处发泄。她的爹爹刘卓乃当朝太傅,朝中是呼风唤雨的大物,平日里对子女要求亦甚为严格,她即使心中再有怨言,行为也不敢太过乖张。
“这件事交给娘处理便可,去找她说去。”刘卓起身,对着皎洁月亮背手而立。他关心的是如何铲除异己,稳固自己的地位,而不是陪着这个女儿胡闹。倘若她不是他的女儿,她做何事都与自己无关,只因了这层父女关系,若是被外看到他刘卓的女儿如此心急火燎的想要男,那他颜面何存?!
“们,们两个……”梁贤鑫指着跪面前的两,差点喘不上气来,捂着胸口,不住地大口大口艰难呼吸着。
“老爷,消消气,您消消气呀!”曲泰于心不忍,连忙过去搀扶着梁贤鑫。
“们两个不孝子,真的是不想让活下去了!”梁贤鑫气到捶足顿胸,一拳拳用力砸着自己的胸口。
“爹,您别这样,晴儿自知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还望您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才是。”梁睿晴的眼前模糊了一片,一次又一次惹爹爹生气,确实不孝。
“晴儿,到底想要什么?”梁贤鑫似乎平稳了些心绪,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僵硬,“苏浔,又如何能做出此等青楼卖身之事?梁贤鑫自问待也不薄,把当自己孩子对待,却整日整日厮混那烟花之地。还有,找女子代娶的主意是谁给出的?那徐维禄呢?何时会来找?好女不嫁二夫,叫如何向众解释?”
“爹爹,徐相公已随大军凯旋,如今正等候嘉赏。”往日提及徐维禄,她心中必定心花怒放,喜不自禁。但今日河边与刘盈盈碰面之事尚令她心忧,因此一时也开心不起来。
“二姐,咱爹的一世英名可就要被和'姐夫'毁于一旦了耶!”梁睿云旁兴奋看着好戏,且不时跳出来煽风点火。
“哎……”梁贤鑫无奈地摇摇头,“都先回房去吧,这事容再想想。”
深夜的湖面倒映着一,梁睿晴独自坐于石凳上出神。目光凝着偶尔泛起涟漪的湖面,似远似近,全无焦点。丝丝凉风吹过,惹得凌乱的发丝飘逸,迷乱了双眼。
惟有夜深静之时,一切头绪才能被稍稍理清。
梁睿晴甩了甩混沌的脑袋,苏浔眼中的失望如一把锋利的刀硬生生刺进了她的心脏,她不能否认自己对苏浔的关心超出了平常。一个多月来的相处,苏浔的疼爱如影随形,将原本假意坚强的她呵护得如花般娇艳。
但是,对于从小生活这种勾心斗角环境中的她来说,伪装才是生存下去的绝佳途径。
记得当年李千霜于她说过一句话,说她的娘亲宋氏丧命就是被她给克的!年幼时后娘与弟弟妹妹对她的嘲笑,加上父亲常年外出不归家,造成了她如今浓重的戒备心理。
曾经的她甚至以为自己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脆弱的时候,心理防线总是最容易被突破的,徐维禄正是她的花样年华,以一个知己,疼她爱她的大哥哥身份闯进了她的心扉。
她要的其实并不多,一个爱自己的,一个和睦的家庭,便已足矣。一个多月的相处竟撼动了他们原本的山盟海誓,这是埋藏她心底从不愿承认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