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孟知参的书房长灯未灭。
自那时起,陈家的小公子经常到孟家来玩,有时留得晚了,就睡在孟遥鹤的屋子里。
陈府被烧得那一晚,也是如此。
但是她答应过父亲,她那晚没见过陈景豫。
“所以您是想说,父亲是被陈频连累了对吗?”
霜栽望着崇宁。
其实今天崇宁对自己说的,她在过去的八年里想过无数次,也分析过无数种前因后果,其中许多缘由她至今也没想清楚。
但是父亲的死与陈频有关,这是她与崇宁的共识。
“你父亲在陈频被降罪后和着了魔一般在崇明殿前骂了蒋铎三日,他的死,是他自找的。可是你父亲着了谁的道,你可曾想清楚了?”
霜栽明白了崇宁的用意,只是这已经过了八年,陈家的人也尽数都被崇宁的人灭了口,如今她再来找自己,怕只有一个原因。
“您是觉得陈京观是陈频之子?”
霜栽说完抿了抿嘴,望见崇宁朝自己投来欣慰的目光,她不禁失笑。
“那时官府贴出的告示不是说陈府失火,所有人都死了吗?”
霜栽的语气里充满了玩味,她刻意加重了“失火”二字,而崇宁也自然听出了她的意思。
“里面的是都死了,但是就怕,有人留了一手。”
此时到了正午,威岚坊的窗纸透着高悬的日光,尽数洒在霜栽的身上,那阳光暖烘烘的,但就如同刚才那杯热茶,只能灼热皮肤,却暖不到霜栽心里。
“殿下若是怀疑父亲,恐怕只能到时候亲自问问他,反正从我这,我只能说,他死了。”
与崇宁把话说开了,霜栽也就没那么多掩饰,她的言语间处处透露着挑衅。
崇宁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人,她之前没见过身为孟府千金的孟郁妍,但是听自己那位侄子绘声绘色和自己描述过孟家妹妹,说她性子温婉,糯糯的如一颗团子。
这八年,从霜栽身上已经全然看不出孟郁妍的影子了。
“那姑娘有没有兴致陪我演一出戏?我想着,你应该也想知道那大名鼎鼎的少将军,到底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