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说,您的手书上是让陈叔叔明哲保身?”
林朝槿反问着,而林均许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回到自己的书桌旁,将压在锁在柜子里几份信递给了林朝槿。
“这是那时的信,他怕授人以柄,所以他来北梁时都带了回来。怎么,他与你说的,与我不同?”
林朝槿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翻那些信。
那封信上,林均许向苏扬严明了北梁的的政治立场,建议陈频退避三舍,不要在东亭的问题上与崇宁争执,明哲保身,同时尽可能避免南魏参与北梁的战争。
“先生与我说的,是你说让陈叔叔务必说服南魏皇帝不可参战。”
闻言,林均许先是一愣,随后竟有些嘲讽地笑了,他深吸一口气,但喉咙却好像被堵住了一般。
“他果然还是那般自以为是。他与她,还真是不死不休。”
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陆栖川从林朝槿手里接过了信,他对于当时的事情也有耳闻。
他记得父亲听闻陈频的死讯,连道“可惜”,随后一个人出去朝着雍州的方向敬了一杯酒。
“我看您信上提到小心崇宁?此事与崇宁有关?”
林均许点点头,望着门外的雪景半晌才开口。
“其实陈频的死,与苏扬脱不开干系,他知道崇宁迟早会要了陈频的命。陈频表面是在与蒋铎对抗,可实际上二人都是棋子,执棋的,自始至终都是崇宁和苏扬。只是陈频用命,走出了苏扬意料外的一步。”
“那崇宁为何要与苏扬争?他们之间,甚至没有什么联系。”
陆栖川有些疑惑,但他的问句只换来林均许长久的沉默。
这个问题,他又何尝不想知道答案。他们为何要争,他们又在争什么,甚至不惜用一条条人命做赌注。
林均许在陈频死后无数次梦到少时的陈频,无数次回忆起两人在敬安山一边烤着火,一边说着要天下大同。
他也没想到最后一次见面,是陈频升任户部侍郎后宴请同门。
如今,已是十六年有余。
“我只知道,在我跟着苏扬之前,他是崇明殿的常客,可后来他的妻子死了,他也再未踏入崇明殿半步。”
苏扬的妻子,一个苏扬还未扬名时便跟随他的女子,后来苏扬名扬万里,而她的姓名,却少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