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诀陵说着将那布打开,将里头的几个包子取出分给喻戟和栾汜,“喻将军辛苦!”
喻戟抬眼瞧见季徯秩立在一旁半晌无话,便开口道:
“大早上的,侯爷怎么不像往日那般啼鸣?二爷昨夜给侯爷喂了什么?”
宋诀陵耸耸肩,“喻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昨夜喝了点儿小酒,自个儿在楼下桌上睡的,侯爷吃了什么我是真不知道。”
“问二爷做什么?”季徯秩笑道,“我不过昨夜做了个痴梦,哪知那梦后劲这般大,以至我现在还有些发懵……阿戟你又何必大惊小怪?”
这桌上又安静起来,喻戟狐疑地瞧着那不约而同淡笑着的二人,拿起包子轻轻咬了一口,轻声道:
“啧!爱说不说。”
四人围着桌子谋划,宋诀陵老拿指敲桌,惹喻戟烦了,他便将那玉扳指掷去给宋诀陵,让他放在手心抛着玩。
喻戟琢磨道:“现今已寻着了蛇洞,如何才能引蛇出洞?”
“设饵。”季徯秩笑道,“听那蛇陵里头的老前辈言,这安漓戌甘愿与余之玄反目的一大缘由在他爹身上。再观如今安家个个自在得不行,相必他应是个顾家重族的,恐怕只能从安家下手。”
“我倒是想要碰碰安家,但又不能真动手杀人,不是一时无计么?”宋诀陵将那玉扳指收在掌心,“不如侯爷给个准话?”
“安五爷安稹门客众多,身旁难近,一不小心还有性命之忧。那安二爷又早已闭门谢客,安三爷隐居山林,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人。”季徯秩盘算道,“可这安大爷和安四娘……一个肥头大耳的贪官,一个荡检逾闲的恶女,可不兴总待在府里头玩。”
“怎么?侯爷想把他俩捆来当人质么?”
宋诀陵嘴边隐约有笑痕但他转眼却又把那东西吞了个干净,“喻大人想浅了,他们身边跟着多少侍从,虽说估摸着多半不敌我们,但好容易来余国一趟,咱还是莫要惹事生非。”
宋诀陵说罢又朝季徯秩点了个头。
“那侯爷便和喻将军去陪那四娘玩罢!”宋诀陵将那枚玉扳指放在桌上,“我和栾汜去寻安大爷。”
“你们俩在说什么鬼话?”喻戟惑道,“什么找不找,玩不玩的?”
季徯秩微微一笑,耐心地给喻戟做注:
“安漓戌不肯见我们,我们去见其他安家人总行了罢?全城皆有他的耳朵眼线,我就不信我们总在安家人身旁转悠还引不起他的注意。”
“你一个魏人要如何和他们混上?”喻戟慢条斯理地将包子撕成一小块,送进嘴里。
“谁说魏人就不能在这余国京城玩了?在哪里可不都一样,揣着金子银子,吐着文词章句,再怀着千杯不醉的本事,那可不是走遍天下不用愁。”季徯秩又一笑。
“那是宋落珩,不是我们仨。”
“嗐!没差!长得好,嘴利索也成。”宋诀陵道,“栾汜,昨日叫你查的安家人平日里头爱去的青楼酒馆可都查好了么?”宋诀陵道。
“查好了。”栾汜从衣裳里头取出一张叠着的纸。
季徯秩探身去宋诀陵那儿瞧了瞧,笑道:
“二爷把阿戟甩来我这儿不成罢?这四娘去的可都是南、风、馆。”
宋诀陵闻言将那玉扳指弹回喻戟手边,笑声爽朗,“这我可决定不了,那不还得问问喻将军?”
喻戟蹙着眉将那嚼了许久的包子咽了下去,“什么叫‘南风馆’?”
栾汜方咬了一大口包子,听喻戟这么一问,惊得忘了嘴里东西还没嚼,直接将那面团往下咽,差点没噎死。
季徯秩撑着脸儿,递了杯茶给他,还朝他笑,“栾副将怎么啦?”
“侯爷别欺负我们鼎州人,他可连女子的手还没牵过……不过没想到懂的倒是真挺多的啊。”宋诀陵拍拍栾汜的肩,“慢慢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