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冉步月先起身离席,淡淡地问:“吃完了没,还要评估数据。”
舒枕山嗯了声,和他一起走回去。
“来我这里吧。”舒枕山拉开趟门,“资料都在我电脑里。”
叠席上架着矮桌,两人在桌边席地而坐,打开电脑,资料铺满桌面,飞快进入工作状态。
今天刚见完供应商,记忆果然是最新鲜的,两人讨论效率很高,很快就将思路梳理得井井有条。
正事进入尾声,窗外传来蛙鸣,令人觉得在此刻工作是对自然的亵渎。
两人对着完稿的文档,同时看向时间,又同时沉默。
时针指向夜间十一点,距离他们约定的那天,只剩下一个小时。
但通常,约会默认在当天的晚上,而不是从零点就开始算,那样显得人太饥渴。
“我回去洗澡了。”冉步月站起身,往门外走。身后舒枕山说:“我也是。”
冉步月难以分辨他话中的打算和意思,飘着淡香的樱花宅邸令他恍如梦中,冷冰冰的工作也无法将他从这种蜜雾般的暧昧氛围中抽离。
都是成年人,他知道今晚肯定会发生些什么,但是这里太美太浪漫,对于床伴关系来说过于郑重和夸张,导致思想状态有些混乱。
冉步月细致地洗完澡,披上和式浴袍,仔仔细细地将腰带系好,衣领交叠。体面保守的长袍下,里面却什么也没穿。他就这么赤足走出水汽氤氲的浴室。
刚踏出浴室,冉步月便愣了愣。
男人背对着他坐在廊边,半盘着腿,单腿屈起,很松弛的坐姿。只有下半身穿着松垮的袴裤,上身赤裸,完全展露出线条漂亮有力的背肌,单手搭在膝头,指间随意夹着一根细长的烟。
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云豹、狮子之类的,独自坐在樱花树下,又莫名带点脆弱和忧郁的气质。
冉步月不由地放轻了呼吸和脚步,像蛇一样,悄无声息地靠近,没有惊动敌人半分。
离男人两步之遥,成功就在眼前。
却忽然一阵夜风拂过,花枝簌簌作响,樱花瓣漫天飞舞,兜头浇了冉步月满头满脸的花瓣。
冉步月低头一看,一片花瓣正好飘到他的脚背。
皮肤一烫,男人握住了他细瘦的脚踝,掌心贴着跟腱,修长的手指圈拢一周,绰绰有余。
“走路怎么不出声。”
舒枕山指尖轻动,捻起那片花瓣。
白皙的裸足踩在深色木地板上,圆润的脚趾和足跟像樱花一样泛着淡粉,视觉冲击力很强。
男人浅麦色的大手礼貌地往小腿游走,粗糙的掌纹磨过细腻的肌肤,像在抚摸一件上好的白釉玉壶,不带情欲色彩。
冉步月缓缓矮身,放下一条腿,又一条腿,端庄地跪到舒枕山身侧,衣领袍角丝毫不乱,半湿的长发披在一侧的肩头。
“是你没听见。”冉步月在他耳边道。
舒枕山身上带着刚洗完澡的热意,隔着几寸空气都能感受到他肌肉下蕴藏的力量感,荷尔蒙气息很克制地收敛着,于是让冉步月更想亲手撕破他。
上次一直是后背位,冉步月没什么机会上手,甚至没机会看清舒枕山的正面,非常遗憾。
现在美景当前,他没什么好犹豫的。
葱白似的指尖划过男人起伏的胸肌、腹肌,轻轻一跃,去挑他袴裤的腰带。
舒枕山呼吸一沉,用力抓住冉步月的手。
冉步月皱眉:“又不让我碰?”
“还有十二分钟,才到4号。”舒枕山把腕表抬起来给他看,声音淡淡地解释。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