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提及,莫不齿寒唾弃。
却不知乔宇困守内院,几乎快要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他膝行着,手脚并用,爬上内院振风楼最高处。
寒风呼啸中,他竭力抬高上身眺望远方,终于确定——事成了。
而振风楼里,柳巍无知无觉,甚至还兀自猖狂。
他睚眦必报,会试虽有收敛,却也不把区区安庆几只蝼蚁放在眼里。
内外院界限分明,却不妨碍他找外间几方学子麻烦。
一日三餐,另加出题,内外院交接四次,次次他都递条子出去,招呼外帘关照某人。
乔宇冷眼旁观,多是曾与他有旧怨的。
青年冷笑,原来畜生也懂心虚害怕?
会试三场,连带阅卷,前后不过半月时间。
与柳家别院暗无天日的一年,与柳巍身边蛰伏苟活的九年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可乔宇却觉尤为漫长。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得知真相那一刻柳巍的精彩脸色了。
从云端跌至泥淖,还是被他踩在脚底的人亲手扯下。
他真的很想问:尚书,您还满意吗?
这二十天,度日如年的还有神宗。
四省乡试案,审理顺利,但南直方白鹿一案,却出了诸多岔子。
原本方家拿出顾影偬送来的图册,与漕运顾总督搜查到的航海图恰好合辙,一举锤实兵部尚书通敌罪行。
南直案亦有新反转。
方家找人代笔是有错处,可柳巍令人绑了方白鹿构陷同僚,也是没跑。
如此数罪并罚,柳尚书一个头都不太够砍。
约摸神宗得凌迟他泄愤。
可汪惊蛰执拗,报仇不算,执意拿出神宗密旨残页,要替汪纯翻案。
好容易找回一丝良心的高勤,一见“截秦灭顾,死无对证”八个字,登时两眼一黑。
话题既然引到腌臜旧事上,神宗自然高度关注。
可惜身体每况日下,他再不复当年神勇,不能提刀说杀就杀。
于是,他将案件结转至锦衣卫处。
不想头一个激怒了大理寺卿。
老实人任劳任怨一辈子,发起飙来却一个抵十个。
卫英来时,要带走汪惊蛰、顾云恩等人。
却见秦昀豁然提刀,立于堂上,“卫指挥使,此案干系我秦家一门十几条人命,我定是要亲自审理的,还请指挥使莫要与我为难。”
卫英对秦昀有几分敬重,只得委婉提醒,“秦大人,这是陛下意思。”
秦昀充耳不闻,只拖着数十斤的大刀,艰难靠近卫英。
刀上还残留着那日老妪的血污。
尖刃划过火石地板,发出刺耳摩擦声。
可谓是剑拔弩张。
“我一把老骨头,自是拗不过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