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惊蛰嘴快,“你们读书人,都这样读书吗?”
小猪拐拐他表哥,“嘿,子初,我打赌这题你一定也不会!”
原以为顾影朝不会理他,哪知学霸突然幽幽一句,“若是我会,输了你自己睡?”
朱庭樟十分警觉,默默挪开些,“咱们现在是秀才,赌博违法。”
顾影朝:……
几人声音不小,沈宽全听进了耳中。
这题他若是知道,就应了汪惊蛰的话。
好似他同陆鲲一般愚蠢,读个入门书都抓不到重点。
他若是不知道,与顾影朝的轻描淡写比起来,又显得十分无知。
好似这个问题压根不须问,应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
如此左想右想,愈发左右为难。
十分煎熬之下,总算是歇了那点风月心思。
顾劳斯吃瓜吃得甚是欢乐。
他这破烂身体,晕马车,自然也晕船。
好在这一出大戏叫他分神,总算正经坐着熬到船靠岸。
方白鹿见他满眼兴味,有意与他闲话,“所以琰之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当然当瓜看!
顾劳斯轻易又将球踢了回去,“听闻方公子博学,应当有解,愿闻其详。”
方白鹿倒是真有几下子。
他旁征博引,又是引史记·孔子世家,又是借董仲舒、颜师古等大儒文章,最后得出结论,这个党人,就是“七岁而为孔子师”的项橐。
这人不仅是出了名的神童,还有个十分有面的后代——楚霸王项羽。
说完,方白鹿便含笑望向顾悄。
眼中是势必要同顾劳斯看星星、看月亮、谈文学、谈恋爱,顺便一起考个公上岸的期许。
谁知一直沉默不语的玉奴,突然弱弱补充一句。
“三字经中便有‘昔仲尼,师项橐,古圣贤,尚勤学’句,可为印证。
又有兖州某县志,云达巷在其地。
孔子不惑之年出任中都宰,时常往返于中都、曲阜之间,兖州为必经之地。
而项橐,史书亦载,为莒国神童。
兖州为古称,春秋即为莒。亦可印证。”
少年声音细弱,显然是鼓足了勇气。
他全然不知一番考据给这群读书人带来多大震撼,只拿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热切地望着方白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