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我是不是很无脑、很冲动?还很自不量力?”
休宁时百姓富足,他便想叫人人能读上书,知事明理,不受欺蒙。
出来外头,看够民生凋敝,他便又想叫百姓无饥无寒。
可他只是个书生。
百无一用的那个书生,又如何管得了太多?
“顾劳斯这次的检讨做得不错。”谢昭煞有介事点头。
“你确实冲动,还经常性不自量力,数次叫远在他方的我忧心不已……”
“我说的是种粮!”顾劳斯分分钟炸毛。
“谢景行,你怎么老是翻那些旧账?!”
见他再度生龙活虎,谢昭低低笑开,“好了,不逗你了。”
他停下脚步,俯身认真望向顾悄。
“这世上总有些人力不可为之事。
你读经史,也听过‘虽千万人,吾往矣’,那么悄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样的人傻吗?”
顾劳斯脑中纷繁闪过无数耳熟能详的名字,迟疑摇了摇头。
月光清浅,桃花潋滟。
少年眼中的书生意气,一如当年。
也正是这眸中野草般的生气,叫谢昭一见再难忘。
“那便是了。”谢大人轻轻拂开他鬓边发丝,总结陈词。
“这个无趣的世界,总要有人异想天开,才能叫它变得有趣。”
这个无趣的世界?顾劳斯默了。
你们富贵人家的世界观,咱平头老百姓是真的不懂。
“悄悄,我喜欢你的不切实际,也喜欢你的不自量力。
最喜欢的,还是你无惧无畏跨越山海向着目标进发的闯劲和勇气。
我甚至非常荣幸,也曾是你追寻的目标之一。”
上辈子他不懂,抱憾终身。
这辈子他懂了,于是再晚也都不算晚。
他希望他的小学弟能永远葆有这份赤子之心。
所以,他需要给他的小学弟一些些激励。
“虽然作为你的第一个小目标,我有点好追。
但我不希望你就此自满,停下前进的步伐。
悄悄,前面还有很多风景。
我等着你带我开眼。
鄙人虽无大才,但亦可供悄悄驱使。
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就,谢昭真的好会。
顾劳斯又又又丢盔弃甲不能自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