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定泄洪区,便是工部权衡再三提出的办法。
这次长江中游湖南、江西等地大水才起,朝廷八百里加急就令安庆府、池州府等地泄洪区域即刻迁民,随时准备破堤以备泄洪。
宁云这番,就是为了此事南下。
这事不好做,但做好了亦是功绩,是太子登基足够硬气的政治资本。
用顾老大人的话说,“神宗这是想开了。与其用尽手段硬推他上位,不如使个巧劲扶上一程,叫他众望所归、万民拥戴,如此管它什么太。祖高宗,谁也别想将他皇位夺走。”
顾劳斯深以为然。
于是,更坚定了他装痴扮傻退出决赛圈的决心。
他不遗余力说完蠢话,目光灼灼就等着太子露出鄙夷神色。
谁料太子只摸摸下巴,夸夸道,“琰之果然聪慧!这倒是个绝佳妙计,孤只要借你之名,就可轻易探出各处官员品行如何,是否清廉。”
顾劳斯一哽。
这太子果然不安好心!打着我名号得罪人,稳赚不亏,你们老宁家真好算计!
顾劳斯恨得牙痒痒,正想推拒,却见一个侍卫一脸便秘状来禀。
“殿下,泰王他又闹起来了。”
说起泰王这第二门皇亲,就一个字,绝。
虽说他成功倒戈,也算迷途知返戴罪有功,可神宗老脸丢光,不仅不买他的账,还颇有些磨刀霍霍的意思。
最后还是大侄子疼他,大手一挥,以先解毒保命再交宗人府问罪为由,暂且保下他。
可高级号子泰王住着嫌不舒坦,天天胸闷气喘非要找侄子。
大侄子宁云去探监,他尚有劲甩脸子,口口声声要找他那被毒妇陷害、流落在外多年的小侄子。
小侄子薨了,小侄孙也成。
宁云扶额,“小叔他又怎么了?”
新妇侍卫为难地瞅了眼顾悄,“王爷说想小侄孙了。”
顾劳斯翻了个白眼,你小侄孙顾影偬风里雨里,京城等你。
他打了个哈哈,“既然太子有事要忙,小人先行告退,不耽搁殿下……”
话还没说完,宁云伸手扯住他胳膊,“孤那皇叔必定是无聊乏味了,听闻顾家小公子最是有趣会玩,不如你同孤一同去给他解解闷。”
应付你一个都够呛,还能1V2?
顾劳斯突然脚下不稳,跌倒在地,顺带西子捧心对着知更虚弱道,“药,药……”
知更愣了一秒,眨眼就心有灵犀,大喊大叫着冲进宅子里,“不好啦——不好啦——三爷发病啦——”
苏朗也很识趣,对着太子一拱手请罪,“小少爷体弱,连日来为了大少爷婚事劳心劳力,不足之症急发,恐怕不能替太子殿下分忧了,来人快去请大夫!”
边说边抄起顾悄,几乎是秒遁。
侍卫正想说,太子随行人里就有御医,却被宁云不着痕迹拦下。
他苦笑着轻轻摇头,“看来这回是父皇多虑了,我还没堤防他,反倒他避我们如蛇蝎。”
正因为有了装病这一出,顾劳斯才不得不暂停所有社交。
当然这样也不赖,毕竟以顾氏目前的库房存量,他也实在无力与张公子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