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我永定侯府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置喙!”
永定侯夫人“腾”地起身,呼吸急促地瞪着她。
几息后,不知想到什么,又缓缓落座道:“静怡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盼着她好?虽说大夫已经看过了,但既然你是静怡的闺中好友,想去看看她,我自也是不会阻拦的。”
“至于这位,可是洛明,洛神医?”
侯夫人已经从女儿那里得知,云琬宁这个所谓的将军夫人,在武安侯府中并不受重视。不过一个商贾之女,她还不放在眼里。
但洛明不同。
这可是为太后娘娘诊治过的神医,若是能与他交好,百利而无一害。
当即就对下人吩咐:“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神医看座,上茶?”
“不必了。老夫来此,是来给病人看病的,不是来闲聊的。”
洛神医丝毫不给面子,弄得侯夫人尴尬不已,有些下不来台。
她神色扭曲了一下,继而又笑开,“是,能得神医亲自诊治,乃是静怡的福气。双喜,还不给神医带路?”
双喜听到侯夫人松口,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眼泪。
上前带路。
云琬宁跟在后头,跨进门槛。就见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桌椅摆设一览无余。桌椅破旧,床褥单薄。
刚下过大雪的天,寒气逼人,房间里却只在角落烧了个火盆。
里面的黑烟丝丝缕缕,火星子明明灭灭,一副随时可能熄灭的模样。
越往里走越觉得呛人。
云琬宁见状拧眉,对玉带吩咐道:“去,买些上好的银丝炭来。还有枕头被褥,都买一套新的,要厚实。”
她说话的时候,洛神医已经上前去给韦静怡诊脉了。
隔着帐子诊完脉,他抬眼对云琬宁道:“这丫头脉象浮弱,肝气郁结,若是不好好调养的话,怕是……”
“咳咳。”
帐子里传来轻微的咳嗽声,云琬宁坐过去,握住韦静怡的手,入手冰凉。
韦静怡睁开眼看到云琬宁,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了后边的侯夫人,赶忙把话咽了回去,哽咽道:“琬宁姐姐,你来看我了?”
“别担心,我在这里,不会有人逼你做什么了。”
云琬宁安抚地拍了拍她。
侯夫人忍不住开口:“静怡,你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从古至今,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你嫁进王府,就是正妃,这可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好事,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母亲,我不想嫁,求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韦静怡声音虚弱,透着绝望。
侯夫人冷声道:“聘礼已经收下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话落,她的语气又轻柔下来,叹息一声,“静怡,如今咱们侯府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淮南王那边,咱们得罪不起啊。”
“母亲,若非要女儿嫁,女儿宁愿自我了断!”
韦静怡说完就闭上了双眼。
侯夫人还想说什么,被云琬宁打断道:“侯夫人还是先出去为好。否则逼死了她,侯府一样要得罪淮南王。”
侯夫人想要反驳,可碍于洛神医在场,又把话咽了回去。
韦静怡还从未见过母亲吃瘪,心里升起一股畅快之感,握了握云琬宁的手,大着胆子道:“母亲,我想与琬宁姐姐说说话,你们先出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