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已在咫尺之间,他抬手顺开柳芳倾的发丝,目光落在额角的伤口上。可湿水的清冽似还余留在衣衫肌肤间,稍一凑近,却引得掌心渐热,如在氤氲雾气间触见了丰肌秀骨,不忍释手。
静了半晌。
“你知道,这叫肌肤之亲吗?”柳芳倾缓缓抬眸,与他四目相对时,双眼却似朦胧,叫人心痒。
见他不为所动,柳芳倾抬指点了点腰后那只手。
“所以,在你们这些显贵世家的教习里,这样也算合——”后腰被猛地朝前一收,柳芳倾顿然止声,鼻尖几乎与他相贴。
“不谈规矩,反正早已越界了。”留君摩挲着他的额角,五指继而顺着青丝插进发间,抚向脑后。
柳芳倾心生错乱,与他相视,却见那灼热目光渐自鼻梁划过,已落往他唇上。
赤’裸的欲望又比方才强烈几分,鼻尖试探着碰来,只待热息相触,那人俯首正当吻过来,柳芳倾侧头微避,面颊蹭上他的唇。
“……头晕,我要睡了。”柳芳倾紧攥桌沿,手心捂出了热汗,本想推开他,使出的力道在那身躯面前却是徒然。
那人越是将他压得紧,只沉沉问道:“倒不如先告诉我,留君此名,有何不妥?”
记忆重回两人对酌的那个雨夜,柳芳倾微怔,手间没了推拒,被扣进那人掌心,压在了桌沿。
“你要离开皇都?什么时候?”那人垂首专注地揉着他的腕,似想将那层皮肉揉出些痕迹来。
柳芳倾无从应答,他挪开视线,试着挣出双腕:“你我萍水相逢罢了,连露水情缘都谈不上,又何必知——”
“若我要你留下来呢?”
一语低沉落下,指腹揉按过腕骨,滑入指缝,往里扣进。
柳芳倾倏然生出些恍惚,抬眸那时,已嗅见那人浓烈的侵略性近在鼻尖,却如试探一般,逡巡不前。
柳芳倾哑声开口:“你到底……”
唇齿微张,似触断了他的弦,热吻顷刻间已逼来,交递的热意陡然就在唇间泛开。
相贴的唇瓣柔软万分,裹带些许湿意,吻得深了,便更像野蛮的侵吞和占有,柳芳倾默然吃受着,双眼周侧却是泛起一片红来,生出几分可怜。
那人微微睁眼看他,似被那神情取悦到了,他缓缓地摩挲着手中脖颈,把人吻得倾倒。
柳芳倾仰了头,软舌在最后一阵勾连中相抵,渐渐分离。他浅睁双眼,身前那人便又如不曾败在情欲之下那般沉静。
柳芳倾垂眼推人,被宽实的胸膛挡回,抱上了桌面。那人慢条斯理地撑桌将他罩在身前,抬手轻蹭他泛红的眼。
“很难过?”
柳芳倾敷衍道:“喘不过气,憋的。”
那人收手轻笑:“自诩久经情场,也不见你娴熟。”
柳芳倾不理会,又要躲避,再被压回身来。
“我让你走了吗?”
柳芳倾紧攥指尖,转眸与他对视:“交吻之欢都已尝过了,戴公子还想如何?还未能替父申冤,便与一个沦落风尘之人纠缠不清,戴公子不怕委屈了自己,连带轻贱了戴家。”
只是浅笑,那人托起他的后脑,缓缓靠上前去:“一口一个戴公子,看来还没人告诉过你,我是谁。”
那人低声靠在耳边,柳芳倾眼眸微动,颊边发丝渐被拨开。
“天春年号初建之时,我随家母迁居皇都,至十年前戴尚书接任关州巡抚,才与戴家一并迁至关州。这次记住了,我本南望章州人士,师承戴千珏,于天春十九年受命赴皇都,后以缉盗之名找寻北朔细作及师妹戴纾下落,现任锦衣卫指挥使。”
“你或许听过,”佟飞旭手间挪动,轻揉他的耳垂,偏头往他耳廓落下一吻,“我叫,佟飞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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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寿万年,永受胡福。”出自《仪礼·士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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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三次元,有点累,这章更完让我缓两天,对追更小伙伴说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