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突然发现自己很愚蠢,她现在就是个透明人,被陈震廷看的一清二楚,脑子里、肚子里那点小九九,在他眼前就是小儿科。
“司令员,我想继续留在军区,我想加入飞鹰,我想成为真正的特种兵,这些跟我的过去有什么关系?既然司令员欣赏我的才能,为什么不能让我继续发挥特长?”盛夏有些激动了,她的秘密像洋葱一样被人剥开,安全感一点点离开自己。
很不安!
陈震廷吐出一个烟圈,“这里是军队,有严明的规矩,可不是幼儿园,哭一把鼻涕就完事儿了,如果你有违纪行为,就算你是巴顿,军区也不留你。”他声音温和,软中带硬。
盛夏一窒,“这么说,你真的要让我离开军队?”
“不仅如此,假如你有犯罪纪律,只怕等待你的是中国的监狱,盛夏,杀人不是宰鸡,必须接受法律制裁。”陈震廷一支烟焚烧一半,轻叹。
盛夏眼睛红了,热辣滚烫的泪水在眼睑徘徊。
“好在你和冷三还没结婚,不然你的行为会影响他以后的人生,我不让他知道,是因为我很清楚一旦他知道你牵扯了这些事,会不惜代价保护你,盛夏——冷三是个军事奇才,我陈震廷半辈子时间才找到这一个。”
眼泪,终于滚落,灼热的痛感自手背蔓延,刺痛了她的皮肤。
心似是被人痛钝刀一下一下的划拉,皮肉分开,伤痕狼藉。
盛夏的头低下去,忍不住的颤抖双肩。
陈震廷摁灭了香烟,走过去拍拍盛夏的肩膀,“你曾经的确持枪杀人,是吗?”
盛夏说不出一个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心脏要被碾碎了,很痛,很痛!
“这件事我可以暂时压下去,但是纸包不住火,刑警、军事法庭、军委迟早都会知道,在败露之前,离开他吧。”
盛夏眼泪一行一行往下砸,啪嗒啪嗒的濡湿了两只手,剧烈抽噎让她肠胃翻滚,甚至要呕吐。
“段仕洪很快要离开,我会提前把冷三提到军长位置,这是他军事生涯的关键时刻,如果你真的在乎他……”
“呜……”盛夏忍了又忍,再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悲怆的泣鸣。
“冷夜宸本来可以走的更快,本来他可以去军委,但他拒绝了,他虽然没有给出理由,但是我想肯定跟你有关。你离开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
盛夏终于泣不成声。
“求你不要说了……司令员……”
陈震廷眼眶也随之一热,“对不起,这件事算我无耻,算我没人性。但是为了整个军区的发展,为了培养中国最强的特种部队,我必须保护冷三。”
盛夏知道,她太清楚陈震廷的意思。
与整个军区,甚至国家的利益比起来,她算什么?牺牲她一个算得了什么?何况,她本来就是杀人犯,她曾经的确杀了人。
如今百口莫辩,如今只能孑孓独行。
“上次为了你,冷三和整个军区对抗,没什么事他干不出来的。”
我知道。
“冷三能为了你脱下军装,你信吗?”
我信……
“他这过去的二十五年都很顺利,但这五年,他走的太辛苦了,你真舍得吗?”
我……不舍得。
陈震廷重重的叹一口气,“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应该明白我的苦衷吧?”
盛夏泪眼模糊的看向陈震廷的眼睛,他眼神真挚,没有半点的欺压和威慑,就像父亲一样的慈爱和蔼,盛夏说不出一个字的狠话,只能点头,“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