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山在路上介绍:“《莱茵的黄金》出自瓦格纳最杰出的歌剧作品……”
“嗯嗯。”池砚一边听,知识一边从脑袋里滑走。
到了剧院池砚发现他以前来过,就是强行撮合祁寒山和陆言栀那会儿。当时,他和陆叔叔坐在二楼包间观察祁寒山他们,本来想做丘比特,当时现在想来,他这个丘比特反手把箭插入自己的胸膛。
祁寒山不知道,池砚也装作第一次来的样子。
这次买的依然是池座票,池砚落座后,发现这里比包间更容易观察周围的人。比如现在,池砚听了一会儿周围人的谈话,就知道他们也是大学生,把生活费花在时尚、音乐和咖啡上。
虽然四五个人一起来的,但说话的语气稍有傲慢,而且会挑剔谈话的对象,这是青年人的特点。
池砚看他们,在看自己和祁寒山,觉得像在照镜子一样。
很快,帷幕拉开,歌剧开演。
认知限制了杰作的发挥,刚开始池砚难以接受,但杰作毕竟是杰作,一旦熟悉起来,音乐就会引起内心最强烈的感受,就像原石擦破石衣,露出里面细腻纯净的翡翠一样,让人惊叹。
视觉与听觉不同,视觉是进入别人的世界,听觉则是让别人的世界进入,所以听觉给灵魂的感受更真实。
灯光将舞台开辟成一方小世界。
祁寒山扭头看池砚的反应,就看到池砚眼睛都红了。
未免太感性了。
池砚小声说:“神在看我。”
神指的是舞台上扮演神的演员,他们的身体、脸庞和头发都被精心处理过,像在重现业已消亡的种族。
“观众都会有这样的错觉。”祁寒山本想这么说,但他顺着池砚的眼神看去,发现似乎神真的在看他。祁寒山喃喃道:“你这个人还真是容易得到眷顾。”
琴声激昂,通达大脑,祁寒山突然意识到,这段时间他都在做不该做的事,管控着朋友的行踪,不让他去见自己想见的人。
但是池砚一直陪着他,安抚他的内心,那么认真,像是曾经和友谊之神签订过契约,宣誓永远纵容朋友一样。
从剧院出来后,天已经黑了,池砚的袖口上落下雪花,他抬头,看头顶路灯下,雪花一片片飞舞。暖黄色的灯光一打,这里也似一个小舞台,雪花扮演飞蛾。
池砚想起上一次从剧院出来,也是晚上,下了点小雨,陆书聿为他撑着黑色的伞。
“欣赏完伟大的作品,你有什么感想吗?”祁寒山突然问道。
池砚看着他笑:“想到一个人。”
“好吧。”祁寒山道,“如果这是《莱茵的黄金》带给你的,你就去吧,就像听从上帝的指引一样。”
祁寒山轻轻拍掉落在池砚金发上的雪,然后目送他最好的朋友在雪夜骑着单车远去。
*
秋日,蓝色天空下,池砚和陆书聿一起躺在户外的的躺椅上,面前是一片葡萄林。
池砚脚踩在躺椅边缘,腿并拢在一起,嘴巴用吸管喝饮料,而陆书聿则是很规矩的躺着,两手交叠,放在腹部。
他们都穿着宽松舒适的衣服,带着大大的遮阳帽。
两顶帽子亲密地挨在一起。
【恭喜您完成任务,得分八十五分,现在请您选择1。留在这个世界终老2。立刻进入下一个世界】
“留在这里。”
朋友把一颗葡萄扔进池砚的嘴里,池砚拿下墨镜,一边嚼葡萄一边朝他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