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之后小姐说要沐浴,然后就晕倒在浴池了。本来青虹为她施了药,已经稍微好转,但是圣王诏令进宫,小姐和花家家主有些争执,回来以后就烧得更加严重了。这怎么看都是因为过度劳累才会……”
站在门边的簪七突然歪倒在门框上,双手颤抖着:“是因为我,又是因为我……我应该好好待在九九身边的,我不该到处乱跑,让九九等我那么久,还让向杨来送信……一定是他下的火熔,一定是他!”
紫情呆住了,她印象中的簪七一直是傻呼呼、大大咧咧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从来都没有消失过,何曾见过这样崩溃的簪七,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楚凉毕竟是过来人,虽然这一次簪七的自责似乎比以前更甚,但是……“七姑娘,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七姑娘既知道这种蛊毒的名字,可知道它的解法么?”
簪七哭着思考了一阵子,突然呼吸一顿,打了一个嗝,眼泪也瞬时止住了。在紫情和楚凉的注视下,她的脸神奇地烧红起来,一直红到了脚趾头。她眼神躲闪地低下头,嗫嚅。
“我,我知道……”
第72章 熔情(上)
听簪七这样说,紫情惊喜地追问:“当真?那事不宜迟,七姑娘,请赶紧帮小姐解了蛊毒吧。”
“可是我……”她咽了一下口水,眼睛紧张地瞄向静静躺着的九九,一望便痴痴地移不开了目光。本来说好了等九九满了十五岁再……如今在这样的情况下趁虚而入,九九会怨自己么?可是,自己心里的那一丝窃喜、一丝狂喜是怎么回事?
泪花还未干透,依稀挂在眼角,但是簪七脸上的烧红让那两颗晶莹的泪珠变得别具风…情。楚凉心里一动,脑袋突然有些发热,却在猜到火熔解法的同时冷却:“难道是……要做那种事情么?”
簪七的头越发低了,然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紫情也猜到了,愕然地张开嘴,心绪百转千回,隔了半晌才镇定下来:“七姑娘,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能够救小姐了。请你,早点作出决定。”
“紫情姑娘,这样的事情还是要七姑娘和九九两厢同意才行,不是么?她们是师徒……”楚凉还想要稍作阻止,但是他发现自己的理由实在牵强。她们两人之间的羁绊,远不止师徒那么简单,而且,在芙蓉镇的时候,自己还有勇气追求簪七的时候,九九便已经表现出不可忽视的敌意了。芙蓉池落水,纵使九九否认自己是故意为之,也无法掩盖她对簪七的独占之心。那时便已经如此,而今过了这么久,她们之间定发生了更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或许她们早已经两心相许。
楚凉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簪七的表情让他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若不是同样情深,她怎么会表现出这般的风致?
紫情对于簪七和九九两人之间的事情自然是最了解的,看到楚凉的样子,也只能给他暗投同情票了。她开口打破了安静:“七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安排的,烦请您告诉紫情,我好先行准备。”
“嗯。”簪七咬唇点点头,“需要一桶极寒的雪蝉泡成的药水,还有一块床这么大的厚冰块。”
药水很快就准备好了,而厚冰块……对于实力雄厚的医药之家来说,有一个冰窖自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一块完整的冰是很难从小小的地窖口运出来的。
“那就只能在地窖里……”紫情也不好说出下面的话。九九已经暂时苏醒过来,安静地伏在簪七的怀里,对于解毒的方法,她一开始虽然有些吃惊,但是很快便接受了现实。
“若你不愿意,我一定尽力去想其他的方法。”簪七还有些担心,低声问道。
九九现在只是勉强维持清醒,浑身滚烫的温度让她说话也提不起力气,即便如此,她还是轻轻伸手勾住簪七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道:“九九不在意的,九九是师父的,早晚都是师父的。”
簪七眼睛一热,伸手将纤细的腰肢揽紧,似是想把怀中人揉进骨血:“对不起,九九,都是师父的错。”
九九沉默了一息,突然轻声笑了:“不是师父的错,是九九紧紧抓着师父不放,让师父也不能放开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师父都是九九一个人的。”
簪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将九九打横抱起,往地窖的方向走去。
刚刚走出卧室,两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越家的侍者仆役分立在道路的两边,每个人手中都捧着花篮,用最灿烂的笑容对着她们。当头站着的是白芙蓉和越无妻,见到两人出来,白芙蓉露出温柔地笑容:“簪七姑娘,从现在开始,我就把我最爱的女儿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给她最大的幸福,这也算是我这个做娘亲的自私要求。”
九九愣愣地听着,感受到白芙蓉抚摩自己头发的温柔手指,心里像化了一样温暖:“娘,谢谢你。”曾经怎么也说不出口的那个称呼,此时变得如此顺畅。白芙蓉微微怔住,然后笑着流出了眼泪:“小酒,我的小酒。”
好不容易劝止了白芙蓉的眼泪,越无妻似哭似笑地拍拍九九的肩:“给不了我的小妹妹最好的成亲之仪,我……我……”他再也说不下去,只能掩面转过脸去。
“七哥,谢谢你,发生这么多事情,谢谢你们陪在我的身边。”九九眼中蓄了泪,一片晶莹中,眼前已然是泛着彩虹光芒的美丽景色。成亲……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七哥,这已经是最好的婚礼了。”
“七师父。”紫情走上前来,“我代表越家上下侍者,希望您能够对小姐从一而终,永不辜负。”
簪七羞赧而坚定地点头:“九九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百倍千倍,我绝不会辜负她,让她伤心分毫的。”
在众人目送之下,簪七继续往前走去。侍者们抛扬起的花瓣随风纷纷,落在两人的肩头发间,虽然九九病着,但是在众人的眼中,她已然是世间最美丽的嫁娘。不少人含着眼泪,不少人已失声哭泣,唯一相同的表情,就是眼中祝福的笑意。
九九抬头,看着自己的萌萌傻傻的师父,看着她紧张又喜悦地绷直了脊背,直直地抬着头看前面的路,不觉轻笑:“师父。”
“嗯?!”簪七高声应道。
九九笑得更欢,伸手压下她的脑袋,送上香…吻,果然看见某人不争气地又红了脸。越家的侍者们也纷纷熏红了脸,虽然家主和七师父都是女子,但两个人此时怎么看起来如此般配?
看着两人的身影转入花径,渐渐看不分明了,墙头坐着的白衣女子还是没有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