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水吗?”宋之楠见他叫了又不说话,以为是渴了。
“宋之楠你看看我额头。”太不真实了,徐烁得确认这是否在梦中。
“纱布掉了。”宋之楠这才发现,徐烁脑袋一直闷在自己怀里,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纱布早蹭掉在了地上,“痛吗?再擦点药?”
不长不短的一条口子,还好是在发际线边缘,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浅红色的皮肉露露隐隐,像掌心染了红墨水那条最深的手纹。
“宋之楠,你摸摸看。”
伤口哪有用手摸的道理,宋之楠想放开他,“我去给你拿药。”
徐烁不放手,执拗道:“你摸一下,不痛。”
见他坚持,一副不摸就不罢休的模样,宋之楠抬手小心翼翼覆在伤口边缘处,指腹摩挲两下,“好了,我去给你拿药。”
话说完,手才收回到半空中,徐烁一把握住他的手又带回了原位,像感觉不到痛般摁了上去。
宋之楠被吓得失了神,强扭着劲儿才挣脱开,伤口冒出了血,自己指腹上也有血,没忍住瞪向徐烁:“一天不吓我就不开心是不是?”
徐烁愣愣地看着他。
痛感。
以及……这真实且熟悉的语气。
可以下结论了,不是在梦中,也不是自己喝多了臆想。
徐烁急忙服软:“没吓你。”
宋之楠见血不停往外冒,略感慌乱地搬出药箱找药,没忘出声警告:“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上次砸核桃也是,有钳子不拿偏要用手?还有刚才,你看见谁有了伤口还得用手摸的?是我意志不坚定,其他事可以惯,这种事我以后不会再答应。”
徐烁见他念叨自己就觉得安心,这种熟悉感,是所有隔阂也磨灭不了的铜墙铁壁,像水又像钢,可软也可硬。
“好。”
先答应吧,虽然徐烁觉得自己并不会改正,毕竟这是和宋之楠生活这么多年来他能找到的最好解决矛盾的方法。尽管这方法很病态,但很好用不是吗。
但凡两人产生争吵互不退让时,就通过极端的方式来处理,徐烁百试不爽,因为他总是能在疼痛中等来宋之楠的妥协。
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
不是错觉。
痛一痛,痛一痛就好。
感受疼痛能让他从神灵那儿得到数不尽的糖果,所以为了留住神灵,他从很多年前起就不怕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