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如海带着剩下的三个人,也是全副武装地冲进了烟雾里,现在的首要目标便是找到陈罗二人。因为局势的混乱完全超出了迹如海的预期,而保证自己队友和战友的生命安全才是现在的首要任务。
身边陆陆续续能听到极重的一声哀嚎,然后就是倒地摩擦的那种声音。透过夜视镜迹如海猜到肯定是最外围的警察在使用类似于电击枪的武器,虽然不致命,但能让人短时间完全丧失一切能力。他和三名队友大声叫着陈罗二人的名字,也没精力去管另外那群欧阳娇思阵营的人了。幸运的是,欧阳娇思的人更担心自己暴露,便开始和最外围国安局的人硬刚了起来,正好给迹如海腾出了时间。
本身科学家们所有的合作便是趋于地下工作,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而那几个从地下冒出来的军人也是见光死。他们知道如果没打过,只能赶紧枪毙掉后面的科学家们,再选择自杀。他们这一群人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和工作内容,因为这是之前和欧阳娇思签署协议时的条约:一方获得金钱,但要保密;一方获得灵膜,和对方的家人。所以不管是科学家们,还是军人们,都只能绝对服从。
但这些铁甲军人们不怕,仗着自己身覆灵膜,奋起反抗。
本来躺在地上精神萎靡的陈吉,听到了迹如海和一群战友声嘶力竭的叫喊,感觉又有了一些能量,于是忍着刺骨的疼痛坐了起来。
“我在这儿。”
因为之前寻找罗承叫破了嗓子,陈吉声音嘶哑,几乎说不出话来了。他正好在包围圈的正中心,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大部分人都想着往外冲。
陈吉试了几次,完全叫不出声来,他便在旁边用那条没有受伤的胳膊,捡起了一根钢筋,用力地敲着停在近处救护车的后备箱门。
“迹总!你听!”有一名队员听到了这个很有节奏的敲击声,止住了大叫个不停的迹如海。
“听什么?”迹如海大声叫嚷着,皱起眉头,明显不耐烦了起来。
“你听,我们的暗号。”
原来迹如海团队根据摩尔斯密码编排了一个只有内部成员才懂的新的电报密码,本来以为一辈子也不可能用到的东西,想不到居然在现在派上了用场。
“是‘中’字,应该是‘中间’的意思。”另一个小队成员已经听了出来。
“对!那我们往中间走!”迹如海一声令下,快步奔向了声音传来的大致方向,并努力判断着包围圈的中心位置。
欧阳娇思的那几个勇猛抵抗的士兵,也已经杀红了眼,完全顾不上应该被他们保护的科学家们了。国安局在经历受伤和牺牲了几名成员之后,也是上了脾气,由电击枪变成了荷枪实弹,也无所谓包围圈里人的死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新的灵膜产生,在能量对冲消耗之后,这几个铁甲士兵也坚持不到一刻钟。毕竟覆盖在铁皮上的灵膜量少,国安局大量的武器装备威力又很大,逐渐会消耗掉那些灵膜。
迹如海带领着小队顺着声音和大致方向,很快地便找到了背靠着救护车后轮的陈吉,因为在这种混乱里,孤零零一动不动的他尤为格格不入。
陈吉已经恢复了些体力,因破烂的裤子露出的下半身,也被他用系在腰间的衣服挡了起来。只是精气神尚未恢复,显得有些发虚。
“陈子,你怎么样了?”迹如海见陈吉肩膀缠着绷带,精神萎靡,心里紧张了起来。
“迹总,你居然来了。”陈吉咧嘴一笑,牙齿因为被困时的扬灰和尘土而变得灰蒙蒙一片,半天不见便像是换了一个人。
陈吉立马又收拾了笑容,皱着眉头想要赶紧站起来,还着急地说到:“你们快去救罗承,他还在那片废墟下面!快去。”
迹如海轻轻但坚决地把陈吉又按了下去。
“兄弟,你就在这儿休息,我让黄老阁在这儿陪着你,罗承就交给我好了。老阁。”迹如海眉毛一抖,给了黄老阁一个眼色。
“是!迹总。您放心,我一定保护好陈哥的。”
本来迹如海一直联系不上陈罗二人,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现在不仅救到了自己的得力干将,还从陈吉嘴里知道了罗承也没有死,心情瞬间轻松了大半。
迹如海带领着另外两人来到废墟边上,由于尸体被压坏加上一直暴露在外的原因,废墟有了比较浓的血腥味儿。迹如海让两人喊着罗承的名字,想加紧把他找出来,安排完毕后自己便掏出了手机,准备联系军舰上的人和在平海镇的下属们,保他们一行人平安和做接应。但发现信号已经被完全阻断了,也没了网。正当他后悔没有在军队里建立更加稳定与隐秘的通讯方式时,两位队友也赶了回来,说是根本没有看到罗承,甚至没有看到人,都是些砸得很碎无法辨别的尸体,和一个废了的人造人。
这时陈吉也在黄老阁的搀扶下来到了废墟边上,先是告诉了迹如海一个好消息,那便是自己在受伤时便把停靠着的无人战机呼叫了过来,给他们的逃走增加些机会;然后一瘸一拐地带领着他们往自己被人造人拉出的地方走去,因为当时罗承和自己是挤在一起的。
在这儿期间,在外抵抗国安局的那几个由灵膜保护的铁甲人,这倒好,成了迹如海等人的保护者,给他们争取了极大的时间。但他们中已经有人的灵膜消耗殆尽,被国安局的人击毙了。铁甲人节节败退,整个包围圈越收越窄,留下了许多惨死的科学家和救援人员们。
钟老、欧阳迹和刘伟在下午得知己方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并且自己也起了巨大作用之后,便开启了“饮酒醉”的狂欢模式。三个横跨老中少三个年龄段的人就像是都回到了儿童时代,把浮岛上的酒全都搜罗一空,害得其余的人只能喝茶庆祝,而他们仨则躲在了钟老的房间里放飞自我,畅饮流霞。而钟老本来地位较高,又是上了岁数的人,要查偷酒小贼也查不到这个住所来。
钟老本身没做太大贡献,但一是自己培养过的人立了大功,非常开心;其次,战争胜利,自己也是出了一口恶气,也是值得高兴的事。只不过年纪太大,酒量退步,再加上家人去世后再没饮酒,实在是不胜酒力,到现在已是昏昏欲睡了。
欧阳迹则越喝越嗨,又是吐又是闹的,把刘伟也惊了一呆,因为和他印象里老学究般的考古学家完全不一样。欧阳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把这段时间压在心里的情绪统统发泄了出来,拉着刘伟说个不停嘴。刘伟清醒着,听着欧阳迹语无伦次的发言,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和他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