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声音甫一落地,便见一道人影迅若飞凫跃身来到周芷若旁侧。
“周姐姐,我来替你。”少年白衣翩翩,本应是雍容贵气的脸庞却因染上灰土而看不清是何许人。
周芷若有些怔愣住了,仓卒间也没有去暇细想,只见那人迅速从自己手里拿过倚天剑,然后朝张无忌拱手作揖:“在下周敏,是周姐姐的义弟,替她特来领教几招。”
我何时有义弟?
一刹那间心中转过了无数疑问,还没来得及理清,嗤的轻响,打斗声便已疾徐入耳。
周芷若循着声音,同旁观众人一起肃静无声,缄默抬眸望向空中,几招兔起鹘落,迅捷无伦。
可是张无忌向来都会手下留情,当倚天剑剑刃蓦地朝他刺来,他瞧得奇准,一手伸指在倚天剑的刃面无锋之处一弹,另一手以掌心劲力欲要击少年的肩膀。
仅距半厘之差,却不知怎的,那少年身子竟笔直倒飞出去,落在两丈之外的地面,口中血液渗出极为骇人。
周芷若见状倏然惶惶,跑了过去,只见那少年看到她过来,如胶般靠在她怀里,然后用细如蚊呐的声音,只道:“周姐姐,我受了重伤,现在恐怕要晕过去,但我晕之前有句话对你说。”
“何事?”周芷若见她是为了帮自己,才会被张无忌所伤,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担忧。
“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待会一定不能让人带走我。”言罢,少年靠到周芷若耳边,捎来沉甸甸两字〔赵敏〕,而后就像昏迷一样,一动不动倒在周芷若怀里。
旁人皆是一边感叹张无忌武功卓绝,一边为受重伤的赵敏感到又是惋惜又是说她不自量力,唯有两人呆呆发怔。
张无忌发愣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打到赵敏,明明刚才对战还见她攻得精巧无比,避得诡异之极,身手伸缩自如,怎的会突然受这么重的伤,莫不是装的,他这样想着,便想过去瞧瞧看,却见忽地上来的宋青书不偏不倚挡在自己面前。
“由我代替武当来和你过几招。”宋青书来势汹汹,如风如火,似雷似电,剑尖直朝他丹田要穴刺来,出手之凌可谓厉猛悍,直是匪夷所思,像不取张无忌性命誓不罢休那种。
当然,他见来人是自己儿时同门手足,心下诧异一震,滑步相避,不想与宋青书正面交手,以免误伤了他。
一人节节进攻,每招尽显凶狠毒辣,一人慎之避之,速度风驰电掣。
隔了良久,张无忌暗自叹了口气,不想再僵持下去,随即左手一伸,急如东风挟手将宋青书手中的长剑赤夺过来,顺手朝他的大师伯掷去。
“你输了。”打败宋青书的张无忌落地后,缓缓立直身体,轻巧三字后,又转睫面向各派众人,说道:“还有哪一位不服在下调处,可请出来较量。”
此言一出,大多耸然低头,当然,明眼人都看得出宋青书是有意与张无忌针锋相对,又想上前再比试,岂料被自家父亲抬手制止住了。
宋青书前后的态度转变得太过于明显,宋远桥看得出他是因周芷若以言语先助张无忌破了几派的阵法,而后张无忌与峨眉对战又故意避开她,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令他心中难受异常,才会对张无忌蓄着极深的恨意。
随后宋远桥小声呵斥:“青书,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眼下你已经输了,若还是想意气用事,你即刻给我回武当。”
宋青书暗暗咬了咬牙,目光如电犀利地看向张无忌,但他的父亲于旁一再提醒,他也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待来日再讨回。
不过宋青书虽是张无忌的手下败将,可并不代表武当已罢休,只是略输一筹。
可武当派素来以侠义之心闻名,宋远桥熟知有张无忌护在明教前头,自然占不了上风,若再这么缠斗不休下去,岂不是和口中的魔教没有什么区别,他欲想作罢之时,忽听刷的一声。
正是武当六侠殷梨亭长剑出鞘,他双眼泪光莹莹,大踏步走出去,剑尖对着张无忌,说道:“姓曾的,我和你无冤无仇,不与你交手,可是那杨逍和我仇深似海,我非杀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