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什么都不必说了。“既然如此,日后你定要万事小心。”
“多谢江姐姐,我知道的。”
一路闲话,不多久便到了大内,两人刚下车,便远远看见张嘉闻正站在宫门前,朱琏不由艳羡道:“江姐姐,天师在等你呢。”
果然,张嘉闻大步向她们走来,似乎有些急切:“阿蓠,你来了。”
“嗯,先生,你在这等了很久?”
“还未开宴,我左右无事,便出来迎迎你。刚到,你就来了。”
阿蓠展颜一笑,“那咱们一起进去吧。”
不知为何,两人明明说的都是些家常话,可却不自觉地透着十足的关切,和隐隐的亲昵。朱琏有些疑惑,也有些羡慕:天师和江姐姐的感情可真好。相比之下,定王虽待她体贴,却不知为何,从没有这般自然的亲近。
一行三人进了延福宫,直到赵金奴迎了过来,朱琏才收起脑中的胡思乱想,脸上堆起笑容,福礼道:“见过帝姬。”
“才过了个年,你就与我生分了?”赵金奴拉过她的手,嗔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
“礼不可废。”虽然这么说,朱琏还是唤了她一声:“金奴姐姐。”
“哎,这样才对嘛。”
此时,阿蓠也正向她行礼问安:“见过荣德帝姬。”
“江娘子,之前的事我都听朱家妹妹说了,当真是多谢你了。”虽然嘴上说着致谢,但是赵金奴的语气还是一贯的居高临下。
不过阿蓠也不在意,只欠了欠身,不卑不亢道:“见他人陷于危难,有余力自该相助,不敢当谢。”
“江娘子心存高义,哦,天师也在啊。那我不打搅你们了,朱家妹妹,跟我走吧。”
朱琏抱歉地对阿蓠笑了笑,便跟着赵金奴去了。
“先生,昨日你一去不回,一日一夜都没消息,我都急死了。”见此时只剩他们两人,阿蓠才小声抱怨道。
“抱歉,我本想找宫人给你捎个口信的,可是后来,我遇到了九皇子广平郡王。”
“九皇子……赵构?”阿蓠惊了,左右看了看,把张嘉闻拉到无人角落处,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会碰到他?”
“我从垂拱殿出来时,正好遇见九皇子在门外,听说是官家出题考他,他觉都不睡,赶好了文章来让官家过目。”
“那先生觉得,他怎么样?”
“他今年不过七岁,可文章已写得似模似样,字也很不错,看得出是下了苦功的。听宫人说,九皇子资性朗悟,博学强记,四岁开蒙,如今已能日诵千余言,而且他还习武,如今已能开弓了。”
张嘉闻洋洋洒洒说了许多,却发现身旁的人一言不发,“怎么了,阿蓠?”
阿蓠不知该怎么说,赵构的确从小便勤敏好学,文武双全,靖康元年时,因生母不受宠,他也是第一个被作为人质送往金营的亲王。
据史书所载,他当时正气凛然,慷慨请行,入营后,还与金人将领比拼射箭,三箭连中,因这一身武艺而被怀疑是“将家子弟”,并非宫中皇子,因此将他送回,换了肃王赵枢。
赵构也因出使之功升为太傅,授节度使,第一次被委以重任。
可惜,这个看起来颇有“明主之相”的皇子,后来却被金人吓破了胆,只求偏安江南,不思收复中原。父母妻儿,兄弟姊妹都在北地受苦,他却重用秦桧等主和派,不惜炮制风波亭千古冤案,以“莫须有”之罪诛杀战神岳飞,将韩世忠等一干主战派或贬或杀,只为与金国媾和,屈辱称臣。
人伦何在?
天理何在?
气节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