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那处尼姑庵时,此地已人去屋空,徐知府解释道:“前两日,下官已经着人端了这处淫窝,那些比丘尼们也被关进了大牢。”
叶骁只听得零星几句,但前后一想,便也明白了。暗想道:这徐家子,当真是放浪不堪。当初夫人主动提起和徐家议亲,可没少替此子美言,如今看来,全是一派胡言。但想到自已不争气的女儿,他又是一阵胸闷。
尼姑庵不大,只有一间佛堂,后面都是厢房,还有个小庭院。院中只有寻常花木,倒是有一株芭蕉树,生得很是高大,青翠欲滴,顶上还有一朵硕大的红色花朵,无风自动。
张嘉闻在芭蕉旁边停住了脚步,前后打量了半晌后,他吩咐道:“来人,把这株芭蕉挖开。”
一声令下,好几个护卫衙役过来,二话不说开始掘土。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听其中有人惊叫道:“有人骨!”
众人都围了过来,只见那微红的泥土里埋着的,可不正是一截截白森森的骨头?
“继续挖!”
半个时辰后。
不大的庭院里,如今摆满了骨殖,芭蕉树下,如今已挖了三尺有余的大坑,还在不停发现新的人骨。明明是盛夏天气,可在场所有人都觉得阴寒刺骨。
两个仵作忙得不可开交,将这些人骨组合排列,最后发现至少有十七具骸骨,有些已年代久远。
看着眼前的场景,徐知府又惊又怕又怒,想到还躺在家中,病骨支离的独子,他一时冲动,拾起锄头就往那芭蕉树上一铲,骂道:“妖孽!”
不想锄头落下的同时,一股黑雾涌出,直扑徐知府面门,他惨叫一声,直挺挺往后栽倒。
张嘉闻赶紧扶住他,喂了颗清心丸。与此同时一挥手,一张符篆飞了出去,只见一道绿色的身影从芭蕉树中飞出,直往佛堂而去。
张嘉闻打头,余下众人都追了进去,只见佛像之上,一袭绿裙蜿蜒,一声娇滴滴地轻笑:“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龙虎山张天师,竟是这般俊秀不凡的少年郎。”
众人定睛一瞧,一个妖娆秀美,瑰姿艳逸的女子正端坐佛前,乌发如云,雪肤红唇,端的是位绝代佳人。
更难得是她那种天然风流姿态,哪怕明知她是妖精,也有几个衙役暗暗吞了口水,小声叹道:“乖乖!”张嘉闻却丝毫不为所动,眼神平静无波,声音似带着冰碴般:“原来是芭蕉女妖,那树下的骸骨,便都是你所害?”
“不过都是些好色之徒,世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死在我焦清裙下,也算他们死得其所。”
女妖焦清手指绕着发丝,懒懒说道,不一会她又魅惑地笑了,“当然,若是天师的话,奴家必然舍不得就这么杀了。”
“妖孽放肆!”张嘉闻动了怒,直接抛出一道缚妖符,同时捏诀念咒,化出条金色缚妖索,直直向她袭来!
焦清却不闪不避,只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瞬间在她身边就多出一个人来,容貌衣饰与她一般无二,活脱脱是第二个焦清,不一会又是第三个、第四个……
转眼间,佛台上就坐了五个一模一样的绿衣女子,缚妖索似乎都懵了,停在半空中晃悠。其中一个说话,另外四个也跟着开口:“天师,您看奴家这点子微末法术,可还能入眼?”
“雕虫小技!”张嘉闻丢下这句,便扔出引火符,佛堂上一时烈火大作,那些假分身碰到这火焰,立时化为飞灰,最后只剩下一个女子,缚妖索再不迟疑,直接缠住了她,层层收紧。
焦清却还是言笑晏晏:“天师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叶骁见她已被绑住,胆气大盛,喊了句“妖孽受死!”便射了一剑过去,焦清见状厉喝一声,身躯突然开始变高变大,很快便超过了佛像,眼看就要冲破屋顶。
“都出去!”张嘉闻一声令下,看呆的众人才如梦初醒,都急着朝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