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水君府的一个院子里,一个看着十五六岁的锦衣少年正抱着枕头,翻来滚去地哭嚎:“都来欺负我!三万六千五百块五色石,就我被扔下了,现在这个泼猴也敢关我!人间太危险,何不如补天?”
而在他身边,正站着两个紫衣男子,看眉眼和狐五长得很像,两人都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还在苦口婆心地劝道:“山神大人,莫要太难过。我等已经以秘术传信狐五,让他想办法了。”
原来这个少年便是紫金山神石补天,他正鼻涕一把泪一把:“狐五能有什么办法?想我堂堂山神不也被困在这了?”
“听说那位龙虎山的张天师现下正在江宁,若能请动他出马,想来事情能有转圜。”
“当真?”石补天抽抽噎噎地问道。
“自然是真的,我等岂敢欺瞒您。”
“那好吧,狐大狐二,你们快去打听打听,那个张天师到了没有。”
还未等两人回应,就听外面有人求见:“在下张嘉闻,求见紫金山山神大人。”
石补天眼前一亮:“来了来了!”他跳起来就要出门,被狐大狐二双双拦住,两人面露难色:“山神,咱们还是先净面更衣吧。”
石补天低头看看自已皱的如同老咸菜的衣袍,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脸上也好不到哪去,他连连点头:“对,对,狐大你先去招呼,狐二快帮我梳洗更衣,可不能让人小瞧了我们紫金山。”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依言而行。狐大打开门,趋步上前行礼道:“在下紫狐族长狐大,天师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山神大人正在更衣,请天师先往花厅稍坐。”
阿蓠探出头来打量他,族长看起来比狐五年长些,相貌还是如出一辙的俊美,但少了许多圆滑轻浮之气,气质也更加沉稳儒雅。
待众人在花厅坐定后,张嘉闻才说道:“此次是族中五长老前来报信,我等才匆匆前来。不知山神是因何被困在这龟山之下?可是得罪了那位水猿大圣?”
狐大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确实是山神大人与那位水君有了些误会,这才……”
话未说完,就听外头有人大声反驳:“我不过是途经此地,发了几句感慨,没料到就被这泼猴听见了,将我掳来此地,真是半点没有礼数。”
随着这声音,急三火四地跑进一个身影,阿蓠定睛一看,来人长着一张娃娃脸,身着绛红色绣金线鸟兽纹的锦袍,脚蹬同色的云头靴,头戴紫金冠,脖子上还戴着一个五彩宝石璎珞。她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耀眼,晃得她转过头去,心想这位看着不像山神,倒像是哪家富贵人家的纨绔公子。
众人见他进来,都赶紧离座行礼问安,石补天摆摆手,跟张嘉闻说:“天师你刚刚去见过那泼猴了?他可说何时放我走?”
张嘉闻摇摇头,“水君只说请诸位在此做客,在下说想见见您,他便将我也留下了。”
“这可怎生是好?”石补天一摊手,满脸如丧考妣:“我们三个已是被困住了,本还指望天师来了会有转机,没想到把你也给饶进来了。不妙不妙,大大不妙。”
张嘉闻也有些意外,耐着性子问道:“不知山神您当时发了哪些感慨,才让水君误会了?”
“咳,就是说了些事实。禹帝奉天命治水,众多天神都供其驱使,偏这泼猴要兴风作浪。”石补天说道此处也有点气短,“我就说它不识时务,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自作自受,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