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客气了。”景思南挺挺胸膛,得意地瞟了一眼祝永佑,换得后者一个白眼。
“咳,阿蓠过来,跟在我身后。”张嘉闻有些不自在,对她解释道:“这山中有精怪,你离我近些,若有事我可以保护你。”
阿蓠“哦”了一声,便依言走近了些,直到他转过头去,才忍不住嘴角上扬,自从那天以后,两人之间的氛围更微妙了许多,现在应该算是,暧昧期?
后面的祝永佑皱眉:这种奇怪的气氛又来了。他悄悄咬耳朵:“阿景,你觉不觉得现在的气氛……”
景思南点点头,闭目感受了一下,把话接了过去:“嗯,有些粘,还有点甜丝丝的。”
“不是吧。”祝永佑不可思议看他,“你还能感觉出这个来?”
“我们鲛人向来敏感,你不懂。”景思南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意味深长地看看走在前面的两人,呵,有意思。
紫金山并不高,半个时辰后,四人就到了山顶。现在已快到子时,月朗星稀、四下无人,除了他们四人的脚步声,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哗哗”响,间或有鸟儿的振翅声和鸣叫声。
突然,张嘉闻抬起手,后面三人都停下步伐。此时,树林中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细碎的脚步声响。
四人对视一眼,自发跑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躲了起来。阿蓠悄悄探出头来,不多时,只见前方开始出现一个个黑影,等奔到近前,才发现原来都是狐狸,粗略看看得有十几只。
它们四肢着地奔跑,身姿轻盈,速度很快,一直到大石头下方才停住,今夜月色极好,阿蓠惊讶的发现:它们的皮毛竟都是紫色的,在月光下仿佛自生光晕,看着极是美丽。
紧接着,更让她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这些狐狸们自发排成一列,而站在队列最前面的,是一只戴着奇异的白色头冠的紫狐。待排好后,它们竟都学着人类的模样,后肢跪地,上身直立,头颅抬起向着夜空,两条前肢合十,像模像样地开始拜月。
眼前的情景很是诡异,又透着奇怪的和谐。阿蓠正捂着嘴看得入神,急性子的祝永佑跳了出来:“各位莫忙,我等有事相询。请问……”
大半夜的,突然跳出一个生人,狐狸们受了惊吓,顿时作鸟兽散,除了最前面那只狐狸外,其他的不过眨眼间就跑了个精光。
一阵夜风吹过,祝永佑:“……”,好歹等他把话说完啊,怒摔!
幸好还剩了一个,张嘉闻等人都从大石后现身,对着这个旁若无人虔诚拜月的领头狐狸,正待开口。
却有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头顶圆月突然散出万道金丝,无数橄榄般的金色光晕,顺着金丝成串缓缓而下。
瞬间,他们身边的草木仿佛都活了,发出了“吱呀”之声,全部尽力向上舒展枝叶,只为了能接住那些金色光晕。阿蓠一惊之下,向后退了两步,张嘉闻在后扶住她,低声道:“莫怕,这是帝流浆。”
帝流浆?阿蓠正想找她的阿佑牌百科小辞典问问,只听他也惊讶万分地说:“师父,帝流浆是什么?”
得,小辞典也没有收录这个词条。
张嘉闻轻笑一声,解释道:“凡是草木想要成精,都是吸收月华精气,而且必须是庚申这一晚的月华,因为其中有帝流浆,我刚刚默算了一遍,今日正好就是庚申日。”
阿蓠明白了,“难怪四周这些树木都在疯长,可那只狐狸是怎么回事?”
地上那只紫狐还跪着,闭着双目努力吐纳,大部分的帝流浆都向它涌来,被吸纳入身体里。“草木有性无命,而帝流浆有性,且能补命,因此能助其成精。而狐狸本有命,但帝流浆对其大补,可以迅速增进修为。”
话音刚落,只见那狐狸身上一道金光闪过,竟转眼之间变成了一个年轻的紫衣姑娘,明眸皓齿,长发如瀑,身姿纤纤,极为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