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狐疑看他:“大人不必好面子逞强,我可以将你送上去。”
裴涿邂微不可查地轻轻低笑一声,苏容妘似是觉得自己听错了,下意识抬眸看他,却只见他的侧颜更显得沉稳深邃,晦暗的眼眸中已有清明。
她想,亭香下手这般温柔吗?几步路的功夫竟便能压制了去。
裴涿邂却是在此时低声道:“苏姑娘倒是有些客气贴心过了头。”
苏容妘一噎,当即便不想再与他多说,免得他真要以为自己要趁人之危,毕竟这种身份的人,对身边人防备着些也说不得他什么不是。
她将裴涿邂松开,看着他在自己身边站稳还算是勉强,可话到唇边,重新被压了下去,再开口时,便是她生分的语气:“大人早些回去歇息。”
言罢她转身就要走,可裴涿邂却陡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藏匿着的心绪彼时终是泄露出了几分来:“若我需要苏姑娘,姑娘能愿意为我做到如何?”
苏容妘被他这话说的一懵,她还能如何?
只是后知后觉回味过来,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她控制不住向那种方向想了一下,却又很快反应过来,裴涿邂怎会是那种饥不择食之人?
她面色自如道:“大人想如何,直说便是。”
裴涿邂却是清楚地看到了她方才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抗拒。
他的视线收回,转身之际也摆了摆手:“姑娘不必讨好我,若是再过两日宣穆还未曾被放归,我便亲自去接他回来,但未
到两日期限,我不会去管此事,若是苏姑娘不想将县主彻底惹怒,便请姑娘这两人安生留在府中,莫要节外生枝。”
言罢,他便已经上了阁楼。
苏容妘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隐隐觉得她好似漏掉了什么东西一般,这才叫她觉得裴涿邂似是有什么没明白说出口的话,可却因为她没有将重要的东西抓住,故而读不懂他。
彼时那猫又慢慢走到了她腿边,轻轻蹭了蹭她。
苏容妘又气又无奈,只能将猫先抱回来:“一出事你就跑,当真是只同甘不共苦。”
她不敢在晚上随意乱走了,生怕在遇上这种事,抱着猫赶紧往回走。
而她前脚刚离开,附近不远处的几个守卫便各自紧紧闭上嘴巴,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分别走到阁楼之下,去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岗。
裴涿邂上了阁楼,即便是控制着自己,但却仍旧不受控制地去想方才的事,甚至有些懊悔自己的失态,将自己主动放置在了狼狈境地。
这一夜安静的很,他却是被自己心中的声音折磨的难以安寝,可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耽误了第二日的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