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魏丞禹连一本书都要还给我啊,是也觉得不卫生吗,是因为我是同性恋吗?
雨越下越大,他正要继续说什么,我半垂下头,小声道:“你真讨厌。”知道我是同性恋以后就应该有所警觉,离我远一点,这样我才不会有非分之想。
毕竟想象和意淫只有一线之隔,但想象的时候,也有真的可以得到的错觉。
魏丞禹顿了顿,问:“……你在哭吗?”
看见了还要问。我恼火道:“没有,再见。”
他的动作一下子局促起来,先把伞换到了左手,要来抹我的眼泪。我不耐烦挥开,下一秒他把伞丢了抱住我。
我们两个都只穿了短袖,他抱得很紧,比我高的体温迅速传导而来。
魏丞禹一只手箍住我,一只手摸我的后脑勺,揉了揉我的头发,像在摸小狗或小猫柔软的皮毛。
“我前面还想说……”他接下去讲。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不到脸,但我感觉他在紧张。
“虽然……‘喜欢你’是大冒险要说的话,但是也是我的真心话……我……确实喜欢你很久了。”他说,“诶,虽然……我不是你理想型,但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
我心跳得很快,以为是在梦里,越过他的肩膀看到我的直柄透明伞掉在地上,伞面朝地,像湖里一艘无篷的船,雨点落下来,蓄了好多水。
我刚一动,魏丞禹越发用力把我按在怀里,突然感觉到他手在抖,原来是这么紧张啊。
我问:“你没有骗我吧?”
“我为什么拿这种事开玩笑?”他说。我就笑了,把脸埋到他怀里,希望以后可以多做几个这样心想事成的梦。
他的脑袋也压下来,问:“你……你愿意吗?”
“愿意什么?”
“愿意……和我谈恋爱。”
“愿意啊。”
“真的假的?”他问,“确定?没骗我吧?”
“我为什么拿这种事开玩笑?”我把这句话奉还,把脸继续贴到他怀里,像很多次臆想的场景那样,我被整个地抱住,这一瞬间终于实现了。
雨更大了。我抬起头,把下巴搁到他的肩膀看外面:“这个叫什么,瓢泼大雨还是倾盆大雨?”
雨如幕,又稠又密,把万事万物包裹。雨声轰隆,檐下这一块站着我们两个,贴得严丝合缝,像世界上最后一块夹心饼干。
他说:“泼盆瓢大雨。”
我噎了噎:“有病。”然后两个人一起笑。
笑完,他问:“你看过《雨中曲》吗?”
我说看过,他就说:“我现在很想那样在雨里跳舞。”
我下巴抬了抬,指快成蓄水池的透明伞:“送给你了,拿去跳吧。”
但他没有动。
我抬起头看他,他的眉眼落在我眼里。我们有无数次对视,这大概是最有默契的一次。
魏丞禹又低头,动作不是很利落,也许内心在挣扎,进度抵达约六成。
我手臂勾住他脖子,完成剩下四成。
我们的嘴唇贴到一起。
原来经常生气的人,头发一直如针刺的人,嘴唇也是软的啊。
《多血质和抑郁质》PartⅠ-end。
作者有话说:第一部分,写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