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儿过去把木盒子打开,将里头那条端午索取来拿给了薛鸷,后者接过去,笑着问沈琅:“真是你给我编的?”
沈琅不说话。
于是薛鸷笃定:“就是给我的。”
两人的目光对上了,可沈琅却仍旧沉默。
金凤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一次悄没生息地溜了出去。
“你帮我戴上吧,沈琅。”
沈琅一开始没有动,可迟疑片刻后,还是伸手替他系上了,薛鸷的掌心有些烫,等他系好后,就一把抓住了他即将要收回去的那只手。
“我不在,你心里有想过我,对吗?”
“对吗?”
“沈琅,又不说话。”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鼻头一痒,随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淌了下来,薛鸷还没反应过来,沈琅倒先吓了一跳,匆忙地拿帕子往他鼻子上按去。
看见他的动作,薛鸷忽然笑起来。
沈琅:“你笑什么?自己拿手按住啊!”
“没事,这几日总顶着毒日头赶路,可能有些上火,”薛鸷用那帕子把鼻血抹干净,紧接着又没头没尾地说,“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
“你紧张我。”说着,薛鸷很突然地便朝他欺过来,然后重重地抱住了这个人瘦薄的身子,“你不说,但我能看见。”
第35章
北边山里的四季是分明的,与沈琅记忆中一年四季总能看见绿颜色的临安不同,在这里只有春夏两季才能见到绿色。
昨夜才下过一场雨,倒是消减了几分夏日的燥热,沈琅原是想出来看麦田的,初夏时薛鸷背着他站在高处往下看过,他喜欢那样漫山遍野的绿浪。
山风骤起时,那一片绿色便会被推出层层浪脊一般的褶皱。沈琅伏在薛鸷背上,很安静地看着风,看着那一整片绿颜色,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得就像是忽然腾空飘浮了起来。
也只有那一刻,他可以什么都不想。
这一次再出来,底下的麦田已经由青转黄,麦穗变成了金黄带绿的颜色。
身后的金凤儿单手撑着伞,斜斜地替沈琅挡去阳光,他没兴趣看那些麦田,一转头,视线便被不远处校场上的那些人影吸引去了,他兴奋地小声叫喊:“哥儿你看,他们都在那儿踢毬呢。”
沈琅一偏头,金凤儿便将木轮椅往那边转了转,然后抬起手指向那边:“那个是不是二爷?”
“大爷好像也在!”
沈琅知道金凤儿擅蹴鞠,从前在家时,他常听见金凤儿和仆婢们在后边院子里踢来跑去的动静,那些丫头小子多是比他也大不了几岁的半大小孩,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闲不住,又怕他看见了不高兴,因此便总避着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