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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琅垂着头没回答,金凤儿便替他说:“我家郎君小时候生了病,把腿给烧坏了。”
“多大了?”
“十七。”
三爷眼中流露出几分怜悯之色,接着又问:“连自理也不能么?”
金凤儿摇摇头。
“这可不好办,他一个男人,又不好往女眷房里放,再说这会儿寨子里都住满了人,也没个空置屋子了,”三爷思索道,“这样吧,你就住进老田他们屋里,他们屋里人少。”
金凤儿见他不似那些土匪,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很好说话,于是就开口哀求道:“好叔叔,我家郎君身子骨弱,起居都要人伺候,您就把我跟他安排在一个屋里吧?”
“不行,那不合规矩。”
以往被打劫上山的,因着怕他们抱团一块跑了,照规矩都是要打散了放在各个屋里的,让信得过的兄弟们分别照管着,这样也更好管辖。
“况且陈二牛和老田家只隔着半里不到,你要去找他,也不难。”
金凤儿紧接着又磨了他许久,但这人也不见松口,满口只是和他讲“规矩”,金凤儿没办法,只好背着沈琅跟着这人往“老田”屋里去。
房子是黄泥墙,屋里头没多大,四壁如洗,一张土炕床就占了大半屋。
屋中人看他二人衣着光鲜,不由便动了别样的心思。
“三爷,”有人开口问,“这是新人?”
“你当爷爷们眼瞎?多想不开要去招一个瘫子入伙?想是新绑来的肉票吧。”
“去你的,若真是肉票,能让咱们这些人看么?”
“行了。”李云蔚道,“这两人不是肉票,他背上那个暂且由你们看顾着,之后怎么处理,还得看大爷的意思。”
那老汉瞪了瞪眼:“三爷,咱们这些人每日里忙进忙出的,哪有功夫看顾这瘫子?”
“你们寻常只照看猪圈、鸡舍,年节时帮着理一理仓库,哪有什么可忙的?别和我偷懒耍滑。”
听他都这样说了,那老汉也不敢再多言语,两人一前一后殷勤地将李云蔚给送了出去。
回来时方才那老汉没什么好气地对金凤儿说:“快走吧,三爷让我带你去二牛那儿认个脸。”
“求爷爷再等会儿,”金凤儿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让我再陪我家郎君说几句话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就是那老汉原也有个他这么大的孙子,只是前二年被官府抓去服役,路上就病死了。